又过了两天,正是天河大会召开的日子。
会是在晚上开,而一大早寧柯就收到了岳昕辰派人送来的消息,她父亲在睡梦中去世了。
这很符合身体健康但因寿元耗尽而死的特徵。寧柯和小玖收到消息后,立刻赶去了岳家。
大户人家,不翻墙潜入的话,进门自然要家僕通报,如果是贵客,便会有主人出来迎接。
寧柯在门口等待了一会儿,一个中年男人向他迎来:“黑山先生、小玖姑娘请进。唉,我家兄长正值盛年,实在是天妒英才啊—”
寧柯多看了他两眼,发现这人自己认识。
他是岳昕辰的叔伯辈,名为岳北崇,是岳家二房的话事人。
此时他的脸上写满了悲痛与哀思,不过寧柯感觉他的眼神比较平静,总的来说显得浮於表面。
小玖则非常不爽地看著他。
“小辰在哪儿?带我们进去找她吧。”寧柯说道。
“好,请隨我来。”
在岳北崇的引领下,寧柯和小玖找到了俯身在岳啸天床榻边的岳昕辰。
见他们到来,岳昕辰站起身,看那红肿的眼睛,应当是已经哭过了许久。
“节哀—”
寧柯拍拍她的肩膀,小玖则把她的左手在了自己温热的双手中。
“没事———这一天迟早会来的,我之前有准备。”岳昕辰低声道。
小玖倾听周围,发现除了岳师妹的爷爷同样悲慟外,其他人普遍情绪稳定,
最多也就是心情感低落而已。
个別討人厌的,比如其他几房的主心骨,其心中所想让小玖忍不住產生了把他们揍扁的欲望。
寧柯靠观察也猜了个大概,心道这可能就是大家族的常態吧接下来寧柯跟岳昕辰聊了一会儿,得知了自前的一些情况。
比如齐老自从血刀大会时被废了一臂后,就生了退隱之意,眼下已不在天河府。
而其他儿个原本岳啸天手下的得力干將,只是效忠於岳啸天个人,如果岳昕辰遇到麻烦,出手相助是会的,不过要一直为她做事就不太可能了,也许用不了多久便会各奔东西。
总而言之,现在的岳昕辰是撑不起大房的,当然她已经想好了要跟寧柯一起修行,也没想著硬撑。
了解这一切后,寧柯觉得岳家的事可处理可不处理,具体得看岳家人的態度,毕竟岳昕辰自己都没想在岳家继续待下去就这样,寧柯和小玖在岳家待了一整个白天,期间派人去跟严会长等人说了下,让他们照常办大会,只是不用专门来接他们,等时间到了他们会自行前去。
等到傍晚饭后,寧柯和小玖离开了岳家。
由於离天河大会的会场不远,他们便散步走去。
其间,小玖有些不开心地问:“老师,为什么他们一家子都是亲人,真正为岳伯伯伤心却好像没几个呢?”
寧柯想了想,回应道:“我们还是把『亲人”这个词回归字面意思吧,指代『关係亲密的人”,而不是具有血缘关係或姻缘关係的人。这样一来,咱们就能发现岳叔確实没几个亲人,整个岳家大多是与他有点关係的合作伙伴,或者內部竞爭对手。”
“真复杂啊———”小玖似懂非懂。
她只是能听到別人的心声,但若想完全理解,还是要靠时间的歷练·—
过了不久,两人来到了天河府最高档的酒楼之一,临济楼。
今晚,整栋楼都被严会长、柴富等人联合包下,光这笔钱都是一笔巨款。
因为小玖也要到场的缘故,所以寧柯要求他们不准请青楼女子过来。
眾人不明详情,只道黑山先生道心坚固、不近女色。
“刚才在岳家那顿饭,你吃得也不尽兴吧?”寧柯看向小玖。
“嗯嗯,当时提不起胃口。”小玖连连点头。
“这里面吃的也不少,不过要是被他们簇拥著,也便没法自在地吃了—反正离大会开始还有段时间,我们偷溜进去,別被他们发现。”
说到这里,寧柯想起小玖目前在练《蛟龙治海录》,没有练《垂云索》,她的所谓身法便是凭身体力量像头野猪一般横衝直撞,想靠自己潜入可能会被临济楼规格不低的安保发现。
於是,寧柯挽住小玖的腿弯和后背,將她抱了起来,然后自己施展垂云索的身法,从临济楼旁边的商铺上连续几个大跳,跃了过去。
最终,二人悄然落在一处三楼阳台,成功避开了门口的请柬检查。
“不是,你还是个小朋友呢,被师长抱抱不是很正常?脸红什么?”寧柯看到小玖红扑扑的脸颊,不禁觉得有些好笑,把她放了下去。
小玖没有回答,目光飘到一边,避开了他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