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老发愁,脸上皱纹拧在了一起,“可能与地面有关吧?先等我施法,然后再去取药。”
说罢,黄老掐动法诀:“土行.土陆翻转!”
祭坛周围的地面开始颤动,但也只是颤动了几下,少许土石翻面,然后什么都没发生。
“地面果然有问题,不是深藏阵法,就是邪崇作怪。”
黄老冷哼一声,继续施法:“土行.墨泥浇筑!”
这次的法术有了效果,地面顏色瞬间变深,近乎灰黑。
马天原地踩了两下,发现原本潮湿的软土变得很硬,如同铺了一层石板。
“这样一来,就算土里有什么脏东西,也能限制它们出手的速度,留出反应的时间。”
黄老沉声说著,挥了挥手:“走吧,动手!”
话虽如此,实际上等眾人真动身时,重要人物们都走在靠后的位置,前排都是姜瑶和云泽五杰各自的家僕。
寧柯和小玖厚著脸皮,往姜瑶旁边又挤又凑。
姜瑶和罗博等人虽然脸色不好看,但考虑到他毕竟是地图提供方,便也懒得管他。
眾人一路缓步前进,安全地来到了接近祭坛后方的位置。
不得不说,这坚硬的地面一踩上去,確实让人心里踏实了很多—
“噗吡!”
队伍中,罗博的一名家僕护卫突然化为了脓血。
看著转眼间多出来的一坨血肉,眾人原本逐渐鬆开的心弦,顿时又紧绷到了极点。
“地底有异动!有什么东西想钻出来!”
对这片地面施展土行法术后,黄老对地下有了感知,故而高声提醒。
与此同时,云泽五杰飞快后退,往来时的通道跑去。
他们五个普通人,那逃跑速度都快赶上施展身法的修士了。
“跑什么跑?回去探路!”
寧柯像牧羊人一样,企图把乱跑的羊赶回它们该去的地方。
他用更快的速度跑到他们前方,展开双臂阻拦,而罗博等人想直接把寧柯撞开,却仿佛撞上了一堵墙,哀豪著反弹了回去。
“怎么回事!?”
撞得头脑发晕的罗博大惊失色,然后就看到了更令他无言以对的一幕。
马天再次活了下来,几乎和他们同时往回跑,而黄老等人自然无暇管他。
就在他觉得自己快要逃出生天时,从斜刺里窜出了一只矮子,伸腿一绊,让他摔了一跤。
还没来得及发怒,又是势大力沉的一脚踢上他的腰腹,直接把他端回了祭坛边。
小玖叉腰,对还想衝过来的罗博等人扬了扬下巴,表情略拽。
看著这主僕俩毫无惧意的悠然神色,罗博幡然醒悟。
他浑身轻颤地意识到,可能从一开始,他们扮演的角色就和那些黄老抓住的马匪们大差不差·
“快压不住了!不过也好,敢冒头出来才方便清理!”
黄老面色沉凝,不停施法修补著地面的裂口,看上去修得没有钻得快,不过確实能让炮灰们的死亡速度大幅下降。
看到这一幕,再联想下之前那些人的死法,寧柯已经大致猜到了危险的来源。
“还好不是什么上古阵法,只是一株『血河尸草』”而已。”
寧柯说著,看向小玖,出题道:“为师之前教过关於这种邪票的理论知识,
现在你能说说,为师判断的依据是什么吗?”
小玖想了想,应道:“嗯-首先,那种死法像是被注入毒素后,溶解身体组织造成的,户草类妖物中,名为『血河户草”的亚种能分泌特殊尸毒,符合这一现象。”
“其次,硬化地面的龟裂痕跡,像是植物根须破土而出前的样子,死者可能是足底被尸草根须刺入,从而注入毒素。”“最后,那座『祭坛”也许不是祭坛,是某位前辈高人的坟墓,而幼年尸草最喜欢撬开棺材,寄居在修为高深者死后多年不腐的尸身上,吸乾以后才离开,但往往还会待在附近。”
“综上所述,正在作乱的邪票是血河户草的可能性最大。”
听小玖一板一眼且条理清晰的回答,寧柯露出孺子可教也的满意神色,心想可以安排她去考研了。
除了小玖说的以外,寧柯还认为,笔记撰写者和马天都能遇上所谓“安全期”,其实是有灵智的户草故意放他们一命,让他们带下一批食粮进洞探险。
毕竟,在没人肉可吃的情况下,只能吃虫子、小动物的户草实在是生活艰难了点。
虽然本身是植物化妖,但它可是纯粹且极端的肉食主义者,那些天材地宝它都食之无益且乏味,於是便只能用来勾引人类送外卖了。
在寧柯和小玖悠閒聊天的时候,被黄老压制的大地终於被彻底破开,数十条深绿色根须从地底钻出。
这些根须普遍长达数丈,分为两部分,上面一半是柳条般的尖头细枝,就是通过它刺入了受害者的足底。
而下面一半则有大腿粗细,表面长著七八颗鲜红的小肉瘤,正往外喷射无色无味的毒液,仿佛美人的朱唇在乱吐口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