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捧著药匣不知所措。
月光透过雕窗欞,映出孟老爷子颤抖著打开的匣子:
七枚丹药流转著奇异光华,最底下压著张泛黄纸笺,遒劲字跡力透纸背:“此去焚旧恨,必护孟氏百年安康”。
初遇时,她从未想过会为这个“山野小子”心动。
唐越站在雕铁门前深深吐纳,转身大步流星走向林荫道。
暮色中的云顶庄园在他身后渐远,晚风裹挟著庭院茉莉的芬芳掠过鼻尖,让他喉间泛起难以名状的苦涩。
“韩雨墨,原谅我。”
青年骨节分明的手掌抚过胸前的古铜怀表,表盖內侧泛黄的照片里。
父母温柔的笑容刺痛他的眼眸:“那些手上沾血的仇人还在逍遥,我必须亲手了结这段恩怨。”
调整好情绪的唐越依次拜访了孙家眾人。
在详细说明魏家將全权接手工程事项后,特意嘱咐孙梦茹定期检查城南地块的防护阵。
临別时孙家千金红著眼眶递来平安符,却终究没说出挽留的话。
与岳凡的会面安排在老茶楼雅间。唐越將特製的玉符推至对方面前:“韩家的安危就託付於你了。”
“以我项上人头作保!”
黑衣武者单膝触地抱拳,却在青年搀扶下重新落座:“若遇棘手状况,定当及时传讯。”
茶香氤氳间,岳凡话锋微转:“另有一事相托。徐氏全族近来莫名染恙,医道圣手皆束手无策……”
唐越会意轻笑:“既是岳家世交,自当尽心。”
接过写著联繫方式的烫金名片时,他清楚这不仅是援助,更是对方为自己铺设的人脉桥樑。
高铁站电子屏跳动著发车信息。商务座车厢里,青年望著窗外飞逝的风景陷入沉思。
腕錶震动提示新消息,徐家大小姐发来的接站安排已静静躺在收件箱。
此刻云顶庄园主宅笼罩在微妙氛围中。
孟老爷子摩挲著紫檀手杖,看著孙女在落地窗前徘徊的身影:“小越身负血海深仇,你若实在不愿等……”
“爷爷怎知我不愿等?”
韩雨墨霍然转身,晨曦为她的侧脸镀上金边:“这些日子我看得真切,他每次凝视旧物时的神情,分明藏著撕心裂肺的故事。”
老人手中的茶盏泛起涟漪。
往日总嚷著要解除婚约的姑娘,此刻眸中跳动著他从未见过的灼灼星火。
韩庆忠垂首沉默,枯瘦的手指反覆摩挲茶盏边沿。
关於唐越背负的血海深仇,终究没能说出口。
“是寧家对吧?”韩雨墨突然开口,水晶指甲在案几上划出细微响动。
她早注意到寧家近期频繁登门提亲的异常,此刻红唇勾起狡黠弧度:
“既然他们敢阻我婚事,我倒有个一箭双鵰的妙计——既能让寧家自食恶果,又能试出唐越真心。”
老人手中茶汤微盪:“莫要引火烧身。”
“爷爷且宽心。”
韩雨墨將青丝別至耳后,胸有成竹地望向窗外:“两日后我便启程天市,这场戏定要他们追悔莫及。”
列车进站的轰鸣声中,唐越踏上了这座钢筋森林。
摩天楼群的玻璃幕墙折射著刺目阳光,街道上劳斯莱斯与兰博基尼穿梭如流,直辖市的气派確实比省城更胜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