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到二楼臥室找秦墨时,他还是有不小怨气的,明眼人都能感觉出来,秦墨刚才是故意的。
目的也很简单,就是不想自己帮小玲姐分担家务而已。
他真的不理解秦墨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
直到安辰来到臥室门外,刚刚打开门走进房间时,却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在了原地。
这间臥室的空间很小,大概也就十平米不到的样子,可墙壁上却掛满了各式各样的镀著金边的荣誉证书。
唯一一座书架玻璃展柜上也放满了无数金银奖盃,安辰上前仔细查看,柜檯上还有著许多相框。
上面记录著一个女孩获奖的歷程,从孩童时期到璀璨少女,她手里总是捧著各式各样的奖盃,脸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几乎每一张照片都有一对夫妇与一位比女孩小上几岁的男孩作伴,每一张不仅是获奖照片、更像是幸福的全家福。
也是在这时,安辰才反应过来,他来了这么久,怎么没有看见叔叔阿姨?
和小玲姐聊天的时候,也没有提到过……
“这些都是小玲姐以前获得的奖项吧?”
秦墨靠在一旁的窗沿上默默点了点头。
“我姐从小就对音乐很有天赋,四岁的时候就接触钢琴了,最后被一家俱乐部的老师挖掘,走上了职业道路。”
“她是街里邻访眼中的天之骄女,比起我这个只会读书的书呆子可厉害多了。
几年的时间,大大小小的国內外奖项几乎领到手软,更是被时代杂誌抢先报导贝多芬在世的神童……”
秦墨来到安辰身旁,一只手轻轻地放在了那装满奖盃的展柜玻璃上,眼神充满了自豪与骄傲。
但很快便被一抹悲痛所深深代替,他转头看向安辰:
“老安,你应该很在意为什么我在家里,会对老姐她这么刻薄、呼来喝去、要求个没完吧?”
对於这个问题,安辰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
如果说只是为了用普通人的相处方式来安慰小玲姐敏感的心理,这样的做法也太过了。
就像史铁生的朋友带他去踢足球一样,虽然没有把他当残疾人、但也没把他当人……
秦墨轻声嘆了口气,目光重新回到了那张充斥著幸福与欢喜的全家福上,开始向安辰阐述起过往的记忆——
“我是家里的小儿子,从我出生起家里人所有的爱都给了我,就连每天忙碌著学业与钢琴职业的姐姐都会將课余的时间安排全部留给我。”
“老姐从小就对我疼爱有加,到达了溺爱的程度,那时爸妈因为忙於工作很少回家,是老姐她一直陪我身边。
就连之后的钢琴练习都会带著我去,平日的洗衣做饭、陪读教学,几乎都是老姐在做。
“照顾年幼弟弟”这个责任非但没有让老姐感觉到疲惫厌烦,甚至將这个任务当做了自己的使命,乐在其中。
她曾经甚至对我说过“比起自己热爱的钢琴,姐姐更喜欢陪在小秦身旁,好好照顾你。”
我人生中很多重要时刻,即便父母会各种事缺席,老姐她都一直陪在我身边,主动推去了那些重要的职业行程甚至是关键比赛。
那时的我很幸福,有这么一个疼爱我的姐姐,简直是衣来张手饭来张口,就连性格都变得有些玩世不恭,不过老姐她总会无条件地纵容我的过错。
我愿意以为这样幸福的童年会一直持续下去……
直到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带走了我的至亲,姐姐也为了保护我,差点瘫痪,最后为了生命安全,只能选择截肢。
那双全家人都引以为傲、能够弹奏出世界所有美好与惊艷的双手,就为了保护我,再也无法发出任何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