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训？”程墨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讥誚，目光扫过满地狼藉，
“祖训可能保你縹緲宫在北蛮铁蹄或海族肆虐之下万世永存？本王今日能碎你们法宝武器，他日异族强者，焉知不能踏平你这雪山圣境？！”
他踏前一步，那股刚刚收敛的气息再次隱隱瀰漫开来。
无敌领域时间未到，虽然没有继续施压，却足以让所有人心头猛沉，呼吸不畅！
“本王並非来此乞求！”程墨的声音陡然拔高，带著杀伐之气，
“本王一人便足以镇压渊涡海眼！区区海族，弹指可灭！此行前来，只为问縹緲宫一句！”
他目光如炬，如同实质般扫过在场每一位长老，最后定格在脸色变幻不定的寒虚子脸上，一字一句，声震大殿：
“人族存亡之际，縹緲宫——是战，是降，还是...坐以待毙，等著被时代的洪流碾为齏粉？！”
“战！与降！或...齏粉？！”
最后三个字，如同三柄重锤，狠狠砸在每一位縹緲宫长老的心坎上！
感受著空气中残留的、让他们灵魂都为之战慄的无上威压，再听著程墨那霸道绝伦却又直指本质的质问...
所有的清高，所有的避世祖训，在这绝对的力量与残酷的现实面前，都显得如此苍白可笑！
寒虚子古拙的脸上肌肉微微抽搐，眼中神色剧烈变幻。
挣扎、屈辱、不甘...最终，所有的情绪都化为一股深深的无力与颓然。
他缓缓闭上眼，深吸了一口冰冷刺骨的空气，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一种沉重的决断。
他艰难地转过身，不再看程墨，而是面对縹緲宫歷代先祖的冰雕神像，缓缓地、深深地弯下了那从未向世俗低过的脊樑。
“縹緲宫...愿与大乾朝廷---结盟。”
短短一句话，仿佛抽乾了这位帝境巔峰强者所有的力气，带著一种古老的骄傲被现实碾碎的沙哑。
程墨却摇头说道：
“不是结盟，是招安你们！以后你们要听大乾帝国差遣！”
大殿內，一片死寂。
隨即，是几声压抑的、带著不甘与无奈的嘆息。
寒虚子脸色更加惨白，但最终还是点头：
“是！从今以后，縹緲宫听从大乾帝国差遣！如有不从，天诛地灭！”
其余长老，有的面露苦涩，有的眼神复杂，但最终无人再敢出言反驳。
要么以后等著天诛地灭、要么现在被王爷毁灭。
他们没得选，程墨也没有给他们商量的余地！
程墨脸上並无半分得色，仿佛这结果早在预料之中。
“很好，大长老是明智之人。”
他目光转向身旁，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如同冰雕般僵立的沈海棠。
少女绝美的脸上早已褪尽了血色，攥著冰魄短剑的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
她清冷的眼眸中，清晰地倒映著地上的狼藉，倒映著大长老弯下的脊樑，更倒映著程墨那如同山岳般不可撼动的身影。
震惊、茫然、对宗门骄傲崩塌的痛苦...种种情绪衝击著她自幼建立的世界观。
然而，在这些混乱的情绪深处，一丝难以言喻的异样情愫，如同冰川深处悄然涌动的暖流，顽强地滋生出来——
那是对绝对力量的敬畏，更是对眼前这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霸道却又仿佛背负著天地重任的男人...
一丝难以抑制的、混杂著恐惧与钦佩的悸动。
程墨看著她眼中剧烈的挣扎，忽然微微倾身，凑近她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