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程墨还是將误会了赵清晚的事情坦白了,想让白素心帮忙拿主意。
白素心听完之后,只淡淡问了一句:
“那相公你喜欢二公主还是大公主?”
“喜欢谁还有用吗?”程墨苦笑道:“现在陛下已经赐婚,和大公主的婚约也定下来了,如果我再反悔,陛下肯定要发飆了。”
她只是起身,走到不远处的黄梨木柜前,轻轻拉开一个抽屉。里面是一个小巧精致的紫檀木匣。她將其取出,放在程墨面前的桌案上。
“咔噠”一声轻响,匣盖开启。
白素心的指尖轻轻拂过那墨跡,声音温和平静,却字字敲在程墨心坎上:
“相公拒婚二公主,態度坚决,世人皆以为你是厌她骄纵,恼她强令你作诗折辱。甚至她自己也如此认为,故今日棲凤殿才会那般绝望质问?』”
“如今,”白素心的声音更轻,却带著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
“你问问自己的心,除去之前因为误会的成见,赵清晚此人,在你心中,究竟是何分量?”
程墨的拳头在袖中悄然握紧。
脑海中闪过赵清晚质问自己时眼中的不甘与委屈,闪过她得知被误会时那难以置信又委屈喷涌的泪水;
更闪过记忆碎片中她接过绝嗣毒药时那双彻底黯淡、如同死灰般的眼眸...
心臟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又酸又胀,闷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分量?
一个在未来愿意为他忍受屈辱为质、只为换他自由和平安,换他一线生机的女人…
一个被自己误解、冷落许久,却依然在醉后歇斯底里哭喊著“本宫都没討厌你!你凭什么討厌本宫?”的女人…
分量,早已重如山岳。
只是……
“婚约已定…是大公主…”
程墨的声音乾涩,带著深深的无力感。
皇权如天,女帝的意志岂容他再次挑战?
那是悬在程家满门头顶的利剑。
何况,他对赵清晚虽无深情,却也並无恶感。
白素心看著他挣扎的神情,唇角竟缓缓勾起一抹的弧度。
“婚约是大公主的,不可撼动,此乃定数。但妾身何曾说过,要相公你去退婚?”
她的声音如同静水流深,带著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妾身只问相公,对二公主赵清晚,你想不想对她负责?”
程墨沉默。
良久,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极其缓慢地点了点头。
一个沉重的音节从他喉间挤出:“…想,但木已成舟...”
白素心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些,带著一丝瞭然,一丝狡黠,更多的是一种令人心安的包容与决断。
“既然如此,”她优雅地站起身,走到程墨身边,双手轻轻搭在他紧绷的肩膀上。
声音不高,却带著石破天惊的力量,“那便…一起娶了吧。”
咣当!
程墨猛地抬头,看著白素心认真的眼眸,惊得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
“素心!你...”
他不是不想,是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