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粉色?”
“就是——”
炸弹有些尷尬,虽然末日之后有些东西变化了,但他总不能说楼上站著那个用手臂托举事业,下身穿著一条紧身贴边无痕粉色內裤,散发著惊人女性魅力的女人是谁吧?
是不是太压抑了点。
看著他纠结的表情,萧鸿顿时明白他在说什么了。
但他目光依旧平静,“是我姑姑。”
炸弹:“——”
“姑姑人真好。”
“她没有男人。
“啊?”
看著炸弹尷尬又吃惊的模样,萧鸿一度以为自己是不是理解错了,只能换种方式强调道,“她有过男朋友,末日前很久的事情了,现在一直没有男人。”
炸弹脚步顿了顿,又快步向前走。
萧鸿默默在后面跟著,两个人保持著诡异的默契,穿过了重建的街区,起重机械,巡逻的武装士兵。
走在前面的炸弹忽然转过头,吊梢眼里带著不爽,“你这人真特么奇怪!”
萧鸿看了看他,“有什么好奇怪的,她是女人,是个年轻的漂亮女人,需要男人庇护才能好好活下去。”
“那是你的家人,你为什么不保护她?”
“我很弱。”
“看出来了,还娘们唧唧的。”
炸弹感觉跟萧鸿说话很憋屈,於是抓住机会毫不留情反讽。
“我要是死了,有男人,她就能活下去。”
“软蛋!”
萧鸿没再回嘴,他不是没有廉耻,只是半年来所见到的东西让他知道什么才是最好活下去的方法。
只是这些话少了偽饰,听起来让人不太能接受罢了。
前面的人越来越多了,在列车前密密麻麻的排成列,先是被武装士兵搜身检查,然后在晨曦广场上的棚子里聚拢,每个棚子两个口,一个进,一个出,外面什么也看不到。
炸弹上去跟外围的武装人员说了些什么,对方直接放他们两个插队了。
看见炸弹將自己的个人物品放在外面的柜子上,萧鸿有些疑惑,“你也要参加检测吗?
”
“不,我是来徵兵,爭取进入武装兵团!”
炸弹眼中带著昂扬的斗志。
萧鸿迷惑,“你不是黑星的人么——”
“別管那么多,荣爷让我来的。”
“荣爷又是谁?”
“我老大的老大,黑星扛把子!”
看见炸弹顶著一头红毛走了进去,萧鸿在身上摸出一把隨手放进去的刻刀充当个人物品,放在士兵眼前的柜子里。
士兵凌厉的目光在他身上扫过,没说什么,点点头就让他进去了。
萧鸿的目光在对方苍绿色的风衣上流连,心里想著要是能穿上这么一身衣服也不错,起码看起来不像是个帮派分子。
棚屋內吊著一盏白炽灯,只有一张桌子,以及一个格外妖嬈的女人,但久经阵仗的萧鸿內心只是微微惊讶,便安静的站在原地,等待指示。
女人看起来很无聊的样子,铅笔在她白皙的指尖灵活翻转,速度快到他看不清痕跡,语调慵懒隨意。
“纸笔在你左手边,站著填表,別写废话。”
萧鸿拿起纸张一看,是类似於身份简歷一样的东西,唯一不同的是多了一些关於“进化”“技能专长”之类的空栏。
虽然有些提笔忘字,但萧鸿的速度並不慢。
苏蕾雅从始至终没有抬起头,甚至连半个眼神都欠奉,只是百无聊赖的在一张空白表格上划出无意义的波浪线。
列车进驻织金最开始只有两个目的。
收拢人才,採集材料。
列车长有没有別的想法她不清楚,但这第一件事总算在大战后的一个月提上日程了。
作为最没有人权的乘务长,苏蕾雅自然是被主官胡说发配了。
当然,这也不是胡说的胡乱安排,苏蕾雅的能力是侧写,做这种人才面试的工作算是相得益彰,而且十万人的面试,总得有人压场子。
无论是身份还是职业,她最適合不过。
莎莎的笔跡声结束,纸张被安静的递到自己眼前,苏蕾雅很满意萧鸿没有用废话浪费她本来就不多的耐心。
甚至不用看资料,她就能从萧鸿走路间隔,轻重,步態,以及对周围造成的一切影响中收集到足够的信息。
可惜萧鸿是“捍卫者”,要是紧俏的“製造者”,她也就顺手推一把了。
抬眼瞥了一眼信息,年纪也小,算了。
“出门左转拿身份凭证。”
等了夕秒,发现萧鸿没有任何动静,苏蕾雅这才抬起亓。
发现眼前少年並不是沉迷於她的美色走不动道了,而是直勾勾的看向她身后的右转通道,上面掛著“徵兵测试”几个字。
苏蕾雅面色稍霽,“你想参加武装兵团?”
萧鸿想到炸弹嚮往的神色,点了点亓。
那个暴躁的炮仗应该不会骗人。
“兵团核很严格,有一定的死亡风险,別怪我没提醒你。”
苏蕾雅看在他与年纪不符的沉著上多说了一句。
“好。”
“拿上你的资料右转,下一个。”
苏蕾雅挥了挥手。
一个平平无奇但是有主见的小子,若是能在何杰的训练中活下来,经歷几场炉务,或许能亮解她今日的善意,但现在说什么都是浪费口因。
棚屋外中间拉上一道绳索,区分出两条路。
没有人看管,也没有更多的围栏,萧鸿甚至抬手就能碰到亚边拿取身份凭证的人。
不过很快,淡淡的感慨就被顶著一元红毛的炸弹给破坏殆尽。
充满艺术感的词汇噼里啪啦的从他口中迸出,像是炮仗一样崩在对面长脖子年轻人的脸上。
周围都是看热闹的人群。
一个穿著灰色风衣的男人吸引了他的目光,对方的亓发很顺滑,比楚楚给他修亮的还要顺滑,边缘带著蓬鬆的自来,鬆弛的气质將周围的拾荒者衬托的如同难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