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昭是在上元节这日收到的消息,上元节同过年一样也是休沐七日,他正准备同王七娘出门赏灯游玩,好好看看大宋的上元灯节有多隆重。
前两年多忙碌,心里也压著事,玩也不尽兴,今年一切颇是顺利,妻儿都在身边,如此赏灯才有趣。
离傍晚还有一个时辰,赵德昭同王七娘说了一声,便同何承矩、曹璨进了书房。
“林仁肇被定罪了!”何承矩將消息递给赵德昭,“李煜还是仁善,只斩林仁肇一人,妻儿流放。”
信报上写的比何承矩说的要详细些,林仁肇最初死咬不鬆口,许是受不住日日鞭打,让人唤来徐鉉和枢密使陈乔二人,对自己叛国罪名供认不讳。
“末將一开始也觉得奇怪,”何承矩嘆了一声,继续道:“不过他们后来又送了一个口信过来,末將这才明白为何会如此。”
“是什么?”赵德昭收起信报问道。
“林仁肇妻儿在流放途中遇到山匪,连同押送兵卒全部死在山匪手中。”何承矩说道:“没多久,袁州一座小院搬入一对母子,戴著孝!”
赵德昭明白了,林仁肇定是用自己性命换取了妻儿平安,若他继续坚持,说不定不止他自己,连妻儿也要將命搭进去,所以他才认了这不属於他的罪责。
“我知道了!”赵德昭点了点头垂下眼瞼,看著手边的信报抿了抿唇,神情带了些落寞来。
“殿下,开疆拓土,这些都是不可避免的事。”何承矩看出赵德昭情绪低落,开口安慰道。
赵德昭抬头朝他笑了笑,“我知道,同官家定下这个计策,我便知道会有此结果,再者说,若林仁肇不死,將来两军对垒,有他在,我大宋將士死在他手上的不会少,那我大宋又有多少家庭失去儿子、父亲、丈夫?”
赵德昭安慰自己,这不就是战爭吗?
说无辜,林仁肇无辜,捲入这场战役的人,都无辜,只不过这是歷史的进程,无可避免!
“韜光,北边也有消息?”赵德昭看向曹璨问道。
南北两方的消息,南边归何承矩管,北边归曹璨负责,他前几日都没有消息送来,今日却同何承矩一起出现在自己府邸,怕也有什么消息传来。
曹璨耸了耸肩膀,“不是特別重要的是,他们在各个州城都唱了几日,北边百姓很多都知晓殿下英勇,许多书生可是为殿下写了不少诗词呢!”
“给我瞧瞧!”赵德昭来了兴趣说道。
曹璨一摊手,“他们就这么说,也没寄回来几首,殿下要看,我让他们下回给寄回来?”
“那便不用了。”赵德昭笑了笑,特意去要还是怪尷尬的,“如今在哪个州?”
“在商州呢!”曹璨说道:“他们好似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说要在商州多留几日再北上。”
赵德昭皱了皱眉,“商州不是我三叔的地方?他们可说了哪里不对劲?”
“这倒是没有...”
“若有消息,立即同我说!”不怪赵德昭敏感,若是换个地方,赵德昭或许不会有太多想法,但他们却在商州发现不对劲,这多少让赵德昭提起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