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匹很快分食殆尽,耶律敌烈闻著风中的血腥味,觉得他们回到了茹毛饮血的时候。
得儘快离开这里!
“王爷...王爷...”先前散出去的斥候快速朝耶律敌烈跑来,眼中迸发的是从未有过的惊喜。
耶律敌烈心驀地一跳,紧紧盯著斥候跑到自己跟前,在他要行礼前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快说,怎么了?”
耶律敌烈並未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发抖,身边所有人都没有发现,他们都看著这个斥候,以期从他口中听到好消息。
“前方发现水源,王爷,我们可以出去了!”斥候嗓子嘶哑,看向耶律敌烈激动道。
“水!”耶律敌烈舔了舔乾裂的嘴唇,口中仿佛已是喝到了清冽的泉水,他看著前方,虽仍旧茫茫一片,但心底已是涌起希望。
“有水了,有水了!”
“我们有救了!”
“太好了,我们能走出去了!”
所有人欣喜若狂,耶律敌烈大手一挥,所有人朝著前方继续前行,留下的,只有那还带著血的马骨头。
......
晌午,离西域古道两百多里的一处村落,这个时候本应该炊烟裊裊,可眼下却是寂静无声,没有人声,也没有鸡鸣狗吠,安静得过於诡异。
不过这村落本就偏僻,商旅、差役都不会经过此处,如此景象也很难为人所发现,这也是噘廝囉选择屠灭这里的原因。
虽然这地方足够偏僻,但还是为了安全起见,所有人都没有生火做饭,只啃著乾粮填肚子。
此时,噘廝囉坐在村落中最大的一间房屋中,房子是用土和石头堆砌而成,门口掛著毛毡,屋中火塘上掛著的锅中煮沸的水咕嚕咕嚕冒著泡。
噘廝囉用力咬了一口手中的胡饼,味如嚼蜡,一点滋味儿也没有,他彼时想念草原上的牛和羊,烤得滋滋冒油、皮焦肉香,再洒上些调料,那滋味...
噘廝囉咽了咽口水,就著自己的想像又重重咬了一口饼。
可饼的滋味实在离牛羊肉的味道太远,他嚼了几下,倏地將饼狠狠拍在桌上,朝外喊道:“人还没回来吗?”
毛毡掀开,露出一个吐蕃士兵的脑袋,“属下这便去问。”
“问问问,不就打探点城池动静,有这么难吗?”噘廝囉咆哮了一番,看了眼桌上的饼,最后还是抓起又咬了几口,心里想著攻进沙州后,定要將全城所有的美事都拉到自己面前。
“大汗,人回来了!”
门外终於响起声音,噘廝囉再次放下饼,见毛毡掀开,一个吐蕃兵卒快速走了进来,许是知道噘廝囉在发脾气,模样很是惶恐。
“说!”噘廝囉又一声大喝。
“大汗,沙州、瓜州都没有动静,也没见他们有增加城防的跡象。”探子回道。
“没有?”噘廝囉“唰”一下站起身来,“怎么还没有?”
都这么多天过去了,党项人也就罢了,知道他们不会全心全意听自己的,可契丹人呢?
算算时日,契丹人也该到瓜州了,难道...赵光义是骗自己的?实际上他契丹人压根就不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