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小水龙，使用喷水
“现在，端起你右手的茶壶，以匀速的速度往茶杯里倒水。”卡琳娜注视著塔莉婭的眼睛，补充道，“这应该不难。”
“超简单。”
塔莉婭轻轻眨了下左眼，带看些俏皮说道。
按照对方的要求做完后，她带著询问的眼神看向卡琳娜，想知道下一步要干什么。
“现在，喝了它。然后再以匀速倒满一杯，这次水流的速度要比上一次慢一些。”
“不难。”
小红龙小心翼翼的提著茶壶的把手，控制著自己的力气大小，尽力让那细小的水流能够平稳不抖的落入茶杯中。
为了让茶水匀速落下，她要保持这个姿势一动不动。
不知不觉间，塔莉婭已经咬紧了牙齿，直到水的边际几乎与茶杯平齐时，她才终於鬆了一口气。
用水倒满茶杯简单，加大水量倒满也简单，但是让它一点点以匀速的速度盈满，还是有点难度的。
但是，卡琳娜姐姐让自己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难道是为了提高专注力和控制力？她默默心想。
“现在，再来一遍，要更慢。”
“这这这—”
塔莉婭吃惊的张大了嘴巴。
这还怎么更慢啊，刚才那细的跟巧克力棒一样的水流就够难控制了，感觉跟穿针眼一样费神。
虽然心里觉得好麻烦，但她还是老实的端起茶壶，准备照卡琳娜的话去做。
“水流不能断，切记。”
那好听的声音此刻却像是恶魔的低语。
呼没问题的，塔莉婭你一定可以一遍通关，她在心里为自己默默打著气。
冲哇，红龙大王！
“水流急了，喝完这杯，重来。”
“鸣....—.
“断酒了，喝完这杯，重来。”
“咕咚咚—”
“停！这次不过关，喝完重来，我知道的。”
红龙大王，战胜不能。
已经喝了十几杯下肚的塔莉婭，感觉脑子的意识都有些模糊起来。
真的，喝不下了——·
再喝就要变成水龙大王了·
这根本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吧，她咬著嘴唇，心里升起了烦躁的情绪。
卡琳娜察觉到了面前之人的心態变化，於是她伸手接过茶壶，白嫩的手指捏住茶壶的手柄，在对方的注视下示范起来。
那与牙籤一般粗细的水流，在空气中划过完美的弧线，稳稳的落入杯中。
没有一丝颤抖，也没有断流的情况，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仿佛它本就该如此。
但只有尝试过十几遍的塔莉婭，才知道这看似简单的动作，操作起来有多么困难。
这不仅仅是对力度控制上的难度，还对注意力有著极为严苛的要求。
稍有不慎，前功尽弃。
“我做不到的事情，从来不会要求別人去做。”
卡琳娜悠悠的说道。
在专注倒茶的情况下，她甚至可以分心与塔莉婭交谈。
后者的目光盯在水流上，居然没有出现任何意外状况，还是那样的稳。
隨著茶杯被倒满，塔莉婭抿著嘴唇，心想原来只是自己不行啊。
但下一秒，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她瞪圆了眼晴，目视著那卡琳娜的动作，对方没有停下，仍在往装满水杯的杯中倒著茶水。
更让她难以置信的是，水没有溢出来，反而在表面形成了一个略微鼓起的凸面。
每一滴水，都是在对已形成平衡的水面发起的衝击。
令人喷喷称奇的是，这衝击每次都会被恰到好处的化解，就像雨水匯入河流那般自然感觉已经到达极限的那一刻，卡琳娜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蔚蓝的眸子挑向对坐的小红龙，带著笑意。
“厉害厉害！”
塔莉婭用力鼓起了掌，忍不住夸道。
声波的振盪，也打破了茶杯中的平衡。
鼓起的凸面破碎，茶水溅到四周。
卡琳娜毫不在意，拿丝巾边擦著桌上的水渍，边对塔莉婭说道：
“你的身体就像这个茶壶，茶壶装著的是茶水，而你装著的是魔力。每次使用魔力，
就跟倒茶一样，怎样的速度，怎样的大小，都是由你的精神意志控制，亦如你的手控制茶壶水流的情况。
“但遗憾的是，绝大多数魔法师都无法意识到这一点，或许意识到了，但却苦於怎样去控制。延迟施法，属於高阶魔法师必修课之一。到达这个高度后，我们不再拘泥於法术的强大，而是开始探索对於內力的掌握。”
“毕竟，我们所遇到的，都是另一个天才，领会的法术无论品阶和数量，都非同小可。从低阶魔法师开始，到末子、长子、开位的中级魔法师，这是寻求外力的过程，比如学习更强大的法术等。
而到了祭位、典位、色位高度的高阶魔法师，法术只不过是不同样式的工具，使用工具的终究是人。如何探索我们自身的极限，是高阶魔法师穷尽一生的漫漫长路。”
“开位到祭位，实力和意识，都是一道巨大的分水岭。莱奥急著让你去参加中阶魔法师的考核，拿到开位的证书，是为了帮你早日迈入祭位打下基础，也是为了让你见识下其他的天才。”
卡琳娜说到这里，向前倾身，用手捏了捏塔莉婭软乎乎的脸颊，眼睛里满是宠爱。
隨后她肯定的说道：
“但不管怎样，都要记住你是天才中的天才，教你的人，也是千里挑一的存在。”
她这话倒是没错，无论是她，还是克里斯，现在高阶魔法师的数量，放眼整个瓦尔兰大陆的人口，不到百分之一。
这意味著，能走到这一步的，已经超越了绝大多数人。
再加上他们踩过的坑，彼时学习时的晦涩难懂，都可以有效的帮助塔莉婭避免重蹈覆辙，以更简单的方式学会。
就如卡琳娜现在讲解的延迟施法的例子，换作书籍上的內容，要用大量的笔墨先去讲解魔力在体內的形式，它的特质，以及施法时的运用，至少也要先通读好几本相关的书才行。
但走过这一段路的卡琳娜思考后觉得，或许根本不用这么复杂，用生活中常见的事情去类比这一过程，比起枯燥的知识更容易让人理解。
“说回正题，你刚才应该注意到了，明明我將水倒满了，却还是可以继续，甚至水也没有溢出。”
“对啊，这是为啥？”塔莉婭一脸好奇，“我也没感觉到你用什么魔法了啊——”
“这不是魔法，只是用了水的张力这一特性，魔力的特性与其类似。不要把你体內的魔力看作单独的存在，它们是连续的整体，你在施法时消耗的魔力就类似接连不断的水流。”
“它越是平稳，你施法时遭受外界因素干扰时的波动也就越小，就能更加顺畅的使出想要的法术。同理，延迟施法本质就是未盈满的茶杯，你的魔力在持续不断供应，只是还没达到要求的水位，但连续的魔力『告诉』杯子，你后续可以填满它。
这样抽象的解释，也不知道塔莉婭能不能理解，卡琳娜心里有些担忧。
要拿书本上的专有名词来说明的话，估计要把小红龙给绕晕的。
“就，就类似於大骗子！”
塔莉婭一拍脑袋，灵光一闪，兴奋的说道。
“我骗马上要施放的这个法术说，我的魔力很多，马上就能把你填饱。但是我现在不想要让它填饱肚子，因为它填饱肚子就要溜了，可我想要让它多呆一会儿。”
“於是我就用很少的魔力吊著它，让它不跑。这样一来，法术想什么时候走都取决於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