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津川早上被老爷子一通电话叫回陆宅。
耳提面命教训了两个小时,陆津川不敢反驳垂眸瞬目认真听训。
闹钟响起的时候,陆老爷子喝茶的手颤了一下,茶水溢出杯口淌在手背上。
“你个混小子,回趟家也记著时间是吧?”
陆老爷子放下茶杯,隨手抓起桌上的文件夹往他身上丟了过去。
陆津川一门心思都在想著到点该回去给纪舒烧午饭了,根本没注意躲闪,硬生生挨了老爷子这一下。
文件夹锋利的外壳划过他额头留下一道红痕。
陆老爷子心一颤,赶紧给管家使了个眼色。
管家快步出门,半分钟后拿著医药箱走到陆津川边上,“少爷,先处理下伤口吧。”
陆津川打开摄像头前置照了照,右侧额头有道红痕,但不醒目,他看了眼管家手上的碘伏皱了下眉。
这么一涂上去不等於告诉別人他受伤了。
陆津川倒不怕別人说閒话,只是怕纪舒看到还以为自己回来受罚了。
儘管纪舒现在还没有原谅他,但要是顶著碘伏回去,难保他以为自己又使了什么苦肉计,她態度好不容易转圜几分,可不能一夜回到解放前了。
“不用了,回去我自己处理就行。”
管家还想劝说几句,陆老爷子摆了摆手让他下去。
“昨晚去纪舒那里了?”
老爷子火眼金睛,看著自家孙子一脸春光满面就知道他肯定又缠上纪舒了。
陆津川头也不抬在键盘上敲字,给纪舒发了条消息让她再等半小时。
“您怎么知道?”
“哼,你这模样和开屏的孔雀有什么区別。”
陆老爷子两手撑著拐杖,锐利的眼神在陆津川身上扫了一圈又一圈,“你和纪舒的事情我不掺和,但这事你不能强迫人家。说到底都是我们陆家欠她的,如果被我知道你做了什么欺负人家的事,就別进我陆家门!”
陆津川给纪舒发了好几条消息都没得到回覆,不自觉拧了下眉。
难道还没醒?
他收起手机,看向老爷子,“您放心,哪有我欺负她的份,我宠著她还来不及呢。您今天能不能行行好先放我一马,您孙子得赶回去做午饭了,迟了就来不及了。”
陆老爷子瞪了他一眼,从身后柜子里取出一个盒子移到陆津川面前,“这个你拿走。”
陆津川挑了下眉,打开盒子在看到里面的东西后,瞳孔缩了下。
“这是你妈让我转交给纪舒的,过去三年她的確有些事情处理得不够妥当,现在也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自从知道那孩子的事后,她就去了安寧寺说是要给那孩子祈福。年三十回来吃了顿年夜饭,守完岁后又回去了。”
盒子里放著一个鐲子,洁白如雪,不掺杂质,顏色均匀明亮。业內人一眼便能看出这玉鐲並不昂贵稀奇,而江素青之所以会这么重视,是因为这是陆宅代代相传下来的祖传玉鐲,一直以来都是专门留给陆家儿媳的。
陆津川拿起玉鐲端详了一圈,冷笑一声。
下一秒,他毫不犹豫抬手把它狠狠砸到地上,玉鐲应声而裂,碎成数块,散落在地板上。
老爷子眉头一皱,“你这是做什么?这是给纪舒的!”
“我当然知道。”
“那你..”
“爷爷,这鐲子现在对纪舒来讲是痛苦的枷锁,陆家儿媳这称號您觉得她还在乎吗?这鐲子只会让她再次经歷三年前的痛苦,倒不如砸了一了百了。”
陆津川看著碎成几截的玉鐲,心里不由得鬆了口气。
他把盒子往桌上一扔,“我和纪舒的事没人能插手,也没人能绑架她逼迫她去原谅,整个陆家都没有资格。”
只要想起三年里纪舒遭受的那些伤痛,陆津川心就像被绞一样,可是这和纪舒受到的那些比起来,不过九牛一毛。
陆津川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语气淡淡:“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