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舒指腹一下又一下摩挲著那道疤,视线和陆津川对上,“可那通电话你就是掛掉了,当时你掛断那通电话就是你做出的选择,这就是宿命。”
陆津川眼里蓄起泪。
纪舒深吸一口气:“陆津川,我现在已经不在乎了,我们都不要再活在回忆里了。”
曾经她无数遍的假设如果她没有喜欢上陆津川,没有答应嫁给他那一切是不是都不会到这个地步。
可是宿命就是这样,从来没有选择错这件事,当时她那么选了,就该如此。
人和人之间的缘分也从来不是一场不出门就可以躲过的暴雨...
不要预设那条没走的路。
她无法改变过去,但未来至少还可控。
陆津川看著她,紧紧抓住她的双手。
那三年被纪舒一句不在乎轻飘飘带过,可她越是云淡风轻,陆津川的心就越痛。
他寧可纪舒打他,骂他,甚至是毫不留情的斥责谩骂他,也胜过这样平静地凝视著他。
上山吹了一路的寒风,陆津川艰难的咽了下乾涩的喉咙,每一下都像是在被刀割一样痛,像是吞了一嘴的碎玻璃渣一样难受。
无力感將他深深包裹,身体每一根血管都开始叫囂,疼痛像电流穿过了四肢百骸。
“对不起。”陆津川捏著她的手,“是我醒悟得太晚,是我做错了事情,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他低头小心翼翼在纪舒左手无名指上啄了一下又一下,颤著声音:“我爱你,纪舒我爱你。”
纪舒的视线落在陆津川紧抓著她的那只手上,她每往外抽一厘米,指节几乎泛白,手背上青筋浮现。
“你爱不爱我都不重要了,我现在都不在乎了。”
最后一句话落下,手指从他掌心挣脱。
陆津川怔怔地望著手心,这一刻什么尊贵骄傲全部被他拋之脑后,他只要纪舒能够原谅他。
陆津川垂在腿侧的手不自觉收紧,缓缓低头,半蹲弯曲的膝盖直直落在了冷冰的地面上。
这一刻他不是高高在上的陆津川,只是一个祈求爱人怜悯的信徒,她所愿所求皆是眼前人。
陆津川双手托著纪舒的手,猩红著眼哀求:“纪舒,我求你,再可怜可怜我。”
他像一个乞丐一样,卑微地跪地祈求纪舒能够再施捨一点爱。
“你爱了我十年,以后就让我来爱你好不好?你能不能可怜可怜我,再给我一次机会?”
纪舒望著陆津川卑微的模样,心中没有丝毫快意,增添的只有无尽的悲痛。
这个她爱了十年的男人如今跪地祈求得到她的怜悯和原谅,她的心又不是石头做的,怎么可能无动於衷呢?
“陆津川,我爱过你,很爱很爱你。”
纪舒哽咽著说出这句话。
陆津川抬眸望向她,幽深的眸底无法抑制地浮起一抹欣喜。
“可是我的爱意和自尊全部在三年前就被消磨得一乾二净了,我用你对我的冷暴力逼著自己清醒。没有谁离开谁是万万不能的,三年的失望已经攒够了,任何期待都已经不再重要了。”
纪舒像是在自问自答,“陆津川,就算我现在还爱你又怎么样,我们之间隔了太多跨不过去的坎,我是个很胆小的人,网上隨便一句言论就会让我內耗好久好久,这样的我再也禁不起一次折腾了。”
“我了三年的时间才把打碎的自尊和骄傲捡起来,这个滋味太难熬太痛苦了,我不想再经歷,也没有勇气再尝试了。”
撞南墙头破血流的滋味她已经受了三年,不想再试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