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我来自银月城
“去教母那里?”
局长听闻此言,心中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寒意瞬间侵袭。
“我就不去了,你看我现在手中的事务实在太多了,治安局这边千头万绪,到处都需要我盯著,实在抽不开身啊。”
局长脸上挤出一丝假意的苦笑,试图用这个看似合理的藉口推脱。
隨后他犹豫了一下,微微皱起眉头,带著几分诚恳的语气继续说道。
“你要不也来帮我处理一下吧。咱们这摊子事,单靠我一个人,实在应付不过来,多你一个帮手,局面肯定能好很多。”
局长一边说著,一边观察著对方的表情,心里默默祈祷这个提议能打消他去覲见的念头。
高层听到局长的话,轻轻摇了摇头。
“看来你確实忙得不可开交啊。”
他轻嘆一声,隨后表情立刻变得严肃起来,斩钉截铁地说道。
“很抱歉,我现在必须得去向教母陈诉他们的罪过。”
“咱们同为教母的信徒,怎能自相残杀呢。这种行为简直是对教母信仰的褻瀆,绝不能姑息。”
局长看著他那一脸严肃,心里明白再劝说也是徒劳,只能暗暗作罢。
实际上,局长心中那些想法,目前仅仅只是一种猜测而已,並没有任何实际证据可以支撑。
没有確凿证据就胡乱猜忌,可是对教母的大不敬。
局长凝视著高层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门外的身影,缓缓將目光转向窗外。
不知何时,天空已被无数阴云密密麻麻地遮蔽,仿佛一块巨大而沉重的灰色幕布,沉甸甸地压在城市的上空。
“轰隆!”
宛如天崩地裂一般,一道耀眼的白光如利刃般瞬间撕裂了厚重的云层,紧接著,震耳欲聋的雷声轰然炸响,仿佛整个世界都为之颤抖。
几乎就在同一瞬间,浙渐沥沥的雨丝迫不及待地从天空倾泻而下。
豆大的雨点砸落在窗户玻璃上,发出里啪啦的声响,仿佛在演奏著一曲充满压抑与不安的乐章。
局长下意识地裹紧了身上的衣服,儘管室內並没有寒意,但他却莫名感到一阵冷意从心底蔓延开来。
他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自己一直以来那种隱隱的、不祥的预感,仅仅只是无端的猜测。
“下雨了。”
高层信步来到楼下,目光不经意间落在地上,只见地面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湿润起来。
这场雨来得突然,却丝毫没有打乱他的计划。
他是乘坐马车前来的,即便是如注的大雨,也绝无可能阻拦他去向教母覲见的脚步。
“走吧。”
高层语气沉稳地对著车夫吩附道。
车夫听闻,立刻挥动手中的韁绳,马车缓缓启动,车轮在雨中的街道上滚动,溅起串串水。
不多时,一行人便依照约定在城外集合。
他们皆是此次教母信徒內部纷爭中被打压的一群人。
然而,令这一行人感到奇怪的是,从他们准备出发直至在城外集合的这段时间里,竟然没有遇到任何阻拦。
这一路太过顺遂,仿佛另外一批教母的信徒对他们的行动完全视而不见。
这种异常的平静,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寧静,反而让他们心中隱隱不安。
他们此前精心制定的各种应对预案,此刻竟都没有了用武之地。
“那些人竟然就这么轻易地放我们去勤见教母?”
一位贵族不禁眉头紧皱,眼中满是疑惑。
他实在想不明白,对方为何如此轻易地就让他们成行,这其中莫不是隱藏著什么阴谋?
“呵,我看吶,他们就是害怕了。”
另外一位议员一脸不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
在他看来,对方这是做贼心虚,不敢阻拦他们去向教母揭露真相。
但无论心中有著怎样的猜测与想法,这次覲见教母的行动,都不会因为任何因素而停止。
他们心意已决,势必要在教母面前,將那些人的恶行陈述。
金字塔內部。
半个月后,他们再度来到了这里。
这里与之前他们所见到的似乎並无二致。
然而,细心的人还是察觉到,空气中隱隱瀰漫著一股腐烂的味道,那味道虽淡,却如丝线般縈绕在鼻尖,挥之不去。
但此刻,他们心中是对教母即將诉说冤屈的急切,並未对此多想。
眾人整齐地低头跪拜,神情庄重。
石坛之上。
那具周身被血肉层层缠绕的神像,自虚空中缓缓浮现。
它那独有的一只眼睛,冰冷而空洞,犹如深不见底的黑洞,静静地凝视著下方跪拜的眾人。
“伟大的教母啊。”
人群中,一位信徒率先开口,声音带著几分颤抖。
“其他同样信奉您的信徒,竟对我们无端进行打压。我们日夜自省,实在不知究竟做错了什么呀?”
“我们对您的信仰,从未有过一日的邂怠,无论白昼黑夜,这份虔诚犹如高悬天际的日月,清晰可鑑。”
“可那些人,却被贪慾蒙蔽了双眼,全然不顾信徒內部的损耗,一心只想夺走我们手中的权力,將我们逼入绝境——“
他如泣如诉地向石坛上的教母不断陈述著那些人的种种罪状,希望教母能够主持公道。
然而,面对信徒们的哭诉与陈情,教母却始终一言未发。
石坛上的神像依旧静静地聂立著,那只眼睛冷漠地注视著下方,没有丝毫回应的跡象。
整个空间陷入了一种令人室息的死寂氛围之中,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
隨著沉默的时间越来越长,刚刚还在慷慨陈词的信徒,声音也不由自主地开始渐渐变小。
情绪被这无尽的沉默一点点消磨殆尽,直至最后,所有声音都消失不见,只剩下一片令人胆寒的寂静。
此时此刻,所有人都如坠云雾,完全猜不透教母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
他们满心困惑,可教母却始终沉默不语,这让他们內心的不安如同潮水般翻涌。
就在这片令人压抑的寂静之中,每个人都仿佛听到了一种极其细微的声,仿佛有什么东西正悄然靠近。
与此同时,一股凉意顺著他们的脖子缓缓爬上脊背,让他们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终於,有一个人似乎再也无法忍受这般令人毛骨惊然的氛围。
他微微抬起头,嘴唇颤抖著,刚要再次开口。
“教母,我们·——”
“噗喵!”
旁边的人瞬间被温热的血水溅了一脸。
那滚烫的鲜血糊住了他的眼睛,他下意识地抬手去擦,却在看清眼前景象的瞬间,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惊恐。
只见一根粗壮的黑色藤蔓,直直地插进了刚才说话那人的后脑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