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西琢磨了下,“邓宝快要启程去亭口镇,绕袭白河浮桥,乾脆一起启程吧。”
顿了顿,刘西补充道:“让人去师部报备。”
平日將校是有自主权的,但今日一战,陈锐虽然还没有出动,但整个计划却是师部主持的,计划的细微改动,也需要在师部报备。
而距离胶县近百里外的大沽河以北的汉军大营中,主帅史道一遍又一遍的详细询问斥候。
由不得史道不谨慎啊,在他看来,护卫军之强首在陈锐其人,在儿子被擒之后,他找到逃回来的士卒,详细的询问了去年三战以及今年亭口镇一战的经过。
勇猛善战也就罢了,关键是此人善用地形、筹谋设计,更兼算计人心,非仅將才,乃有统帅之才。
史道如此谨慎,是因为他怀疑护卫军真正要攻打的目標到底是哪儿。
史道歷经战事多年,是真正知兵者,陈锐、徐渭的谋划並没有成功的將他糊弄住。
史道决计不相信今日这场战事是真的护卫军一部被伏击,所以援军抵达后不肯退却,摆出与石鏜所部大战的架势。
之前一个多月,护卫军依仗水师,袭击各处,但除了亭口镇之外,並没有超过千余兵力的大军出动。
在亭口镇被大火焚毁之后,护卫军袭击各处,出动的兵力都是四五百人,而这一次,先是四五百兵力,如今已然千余兵力了。
但凡出兵,必定是有缘故的,必定是有明確目標的。
但问题是,护卫军的目標真是石鏜率领的那七千余汉军步卒吗?
还是汉称陈志允,蒙古名“昂灰”所率驻扎在白河、现河之间的大营?
如果是前者,一旦石鏜溃败,那意味著史道所率近两万大军的后路堪忧,以护卫军的脚力,以及水师的运载能力,能出现在白河以东,大沽河以北的大片区域。
虽然史道並无畏惧,但在战略上就要丟掉主动,因为护卫军很可能对他形成南北夹攻的態势。
如果是后者,那意味著护卫军的自標是汶水县,因为白河、现河都在汶水县境內,而这地方囤积著供给韃靶数万大军的粮草,一旦被焚毁,这场战事的走向必然会向护卫军、登州军一方倾斜。
到底是哪儿呢?
从战略价值来看,毫无疑问汶水县更高,护卫军是想压制石鏜所部,全力攻打汶水县吗?
以护卫军水师的运载能力,是有可能做到这一点的,毕竟现河是穿过汶水县城的。
史道挥手斥退斥候,在帐內来回步,心里略有些懊悔,早知护卫军如此难缠,应该坚请俺答汗多留些骑兵下来,那余地就大多了。
如今韃靶在胶州、平度州只有两支成建制的骑兵,一支是千户魏州所率,千五骑兵受史道所辖。
另一支驻扎在现河附近,受万户昂灰所辖,昂灰虽然原先是汉人,但却很早就为俺答所用,原先是通事,也就是翻译,后来因为骑射了得,隨俺答出征青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