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雯站起身,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他根本没注意到对方没有报自己的单位。
没有报身份,那就是以私人的身份来找自己的。
她之所以有些紧张,一是因为杨锦文太耀眼了,无论是作为刑警,还是他这个人的相貌,起码能征服百分之九十的年轻女性。
张雯咽下一口唾沫,点点头:“我知道你。”
“有时间吗?我找你有点事儿,我们出去坐一坐?”
“好。”张雯一口答应。
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答应的这么快,可能是因为心跳的太快。
张雯拿起手提包:“街对面有一家新开的咖啡馆,我们去那里?”
“行。”杨锦文点头,在前面带路。
张雯背著包,想了想,又把桌面上的钢笔和笔记本拿在手上,快走几步,在前带路。
到了咖啡馆之后,杨锦文很熟络的点了两杯咖啡。
咖啡还是一个时髦的玩意,深受周边大楼白领的喜欢。
杨锦文找了一个僻静的位置,坐下来后,开门见山道:“张记者,我有一个事情想要拜託你。”
张雯抚了抚耳边的头髮:“您说。”
“我有一个案子,你们能不能报导?”
张雯知道是聊这方面的事情,可心里多少有些遗憾,这让她感觉对方的焦点没有在自己的身上。
杨锦文问道:“你们知不知道丹北煤矿的杀人案?”
张雯转了转眼珠:“丹北煤矿?刑事案件吗?这我不太清楚,我只是摄影记者,並不负责这一块。”
“那就是你不能登报?”
张雯摇头:“我没这个权利,要是社会新闻,部门不一样,而且要主编、副台长开会討论选题。”
“你们主编是谁?”
“雍红。”
“雍红?”杨锦文想起了这个人,当初在调查城南卫校杀人案时,他和对方打过交道,典型的知识分子。
他道:“能不能给她打一个电话,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和她聊一聊。”
“呃……行吧。”张雯拿出小灵通,拨了一个號码。
不多时,穿著很文艺、具有艺术气质的中年女性,走进了咖啡馆。
只需一眼,她就认出了杨锦文。
“杨锦文?市公安局的刑警?城市英雄啊。”
“你好,雍主编。”
“咱们这是第二次见面了吧?一年前你来咱们电视台查案子,向前台的小姑娘打听我的办公室,那小姑娘到现在还惦记著你呢。”
她说了一段俏皮话,以为杨锦文会害羞。
上了年龄的、有点小钱的女人,就喜欢看小青年害羞,特別是长得帅的。
你越是害羞,她就越得劲。
但杨锦文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什么心情和她开玩笑。
见他不接招,雍红坐在皮沙发上,问道:“杨队,找我什么事情啊?”
杨锦文拿起茶壶,给她倒了一杯水,一边道:“我有个新闻,想拜託你们刊登。”
“寻人启事?还是通缉要犯?通缉要犯的话,是你们宣传部和我们对接。”
杨锦文摇头:“都不是。”
“那你先说说看。”
“好。”
杨锦文抿了抿嘴,了很长的时间,把张晨的案子讲给她们听。
雍红起初还不以为然,但越听,身体坐的越直,以至於双手都放在了桌面上。
並且,她还拿出了钢笔和笔记本,在本子上不断地记录著,遇到一些时间节点,她还仔细问询,確定案发的时间和经过。
杨锦文讲完后,她和张雯的表情再也平静不下来。
“这个案子太大了,而且太有社会影响力,要是报导出来,肯定会引起反响的。”
杨锦文问道:“你们能报吗?”
“能!”雍红一口答应下来:“你口中的这个张晨,是对命运的不公,奋起反抗,咱们绝不能坐视不理。”
“那好。”
雍红想了想,又道:“就算我们不能报,我可以把新闻素材交给省城的报刊媒体,或者是覆盖全g的媒体新闻。”
张雯嘆了一口气:“即使这样,咱们也救不了张晨,她杀的人太多了,涉嫌五条人命,法院肯定是判处极刑。”
杨锦文点头:“我知道,但她不能就这么无声无息的去死,她的死,必须留下点什么。”
雍红眯著眼,讲道:“这件事情交给我,我去给她找律师,找最好的!”
杨锦文道:“律师的费用,由我来支付。”
雍红摇了摇头:“要什么钱,这个案子不是钱的问题,他们能参与进来,是他们的荣幸。
哪怕能推动『发』治的进步,哪怕往前走一点点,就算是为社会做了贡献!这比钱更重要!”
“雍主编,谢谢您。”杨锦文由衷觉得眼前这个中年女人,虽然具有小资產阶级的优越性,但並不软弱。
雍红笑了笑:“杨队,应该是张晨谢谢你,她遇到了一个好警察。”
杨锦文望向咖啡馆外面的马路,六月底的烈日,炙烤著大地,同样炙烤著他的心。
张晨要是没打算投案自首,选择再次逃亡,杨锦文的內心將会受到极大的煎熬。
她弥补了自己犯下的错误。
杨锦文微微嘆了一口气:“是我该谢谢她,我也只能帮她做到这些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