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案的时候不就说清楚了,只发现了一具尸身,温县子怎么又问一遍?
他正疑惑著,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骤然一变,声音都拔高了几分。
“县子的意思是……这不是意外?!”
见他终於反应过来,温禾微微点头。
这人倒也不算太笨,看来是凭著真本事坐上的不良帅。
“先生,为何不是意外?”
李承乾凑上前来,满脸不解。
仵作都说了是失足坠河冻死的,衣著富贵和是不是意外,又有什么关係?
“你让不良帅说说。”
温禾侧过身,示意范彪解释。
范彪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眼前这少年,年纪不过八九岁,又能让温县子如此看重,除了太子殿下,还能有谁?
他之前见过太上皇和陛下,如今又见到太子,一时间竟有些恍惚,脑子里乱糟糟的。
心中想著,过几日自己是不是该回去一趟看看祖坟。
不知道上面是不是冒青烟了。
“这人傻了?”李承乾见他半天没动静,只是愣愣地看著自己,不由得不满地蹙起眉头。
温禾见状失笑,拍了拍李承乾的肩膀:“他不是傻了,是嚇傻了。”
“是是是!啊不,不是不是!”
范彪猛地回神,连忙摆手,又对著李承乾躬身行礼,语气越发谦卑。
“好叫小郎君知道,这地方地处偏僻,往西走不远就是华洲地界,平日里除了农户,很少有人来,若是普通农户独自出门,倒还说得过去。”
他咽了口唾沫,定了定神,继续说道:“可死者穿著兔绒裘衣,一看就是家境富裕的商贾,这种人出门,身边怎么可能没有僕从跟隨?就算不骑马也会坐车,至少也该有个小廝提著灯笼,跟著伺候才对。”
“可如今他独自一人坠河,连个报信的人都没有,这里面必定有隱情!”
李承乾听得眼睛一亮,终於明白过来:“你的意思是,他是被人故意引到这里来的?”
“也可能是被人杀了之后,拋尸在此,或者是来这自杀玩的。”温禾补充道。
李承乾不禁深吸一口气,眼巴巴的转头盯著温禾,眨著眼睛。
温禾知道他是受到衝击了,只淡淡一笑,对范彪说道:“你去问问仵作,死者的指甲缝里面有没泥沙,还有腹部有没有积水。”
虽然他不懂得验尸,但好歹也看过那么多集死神小学生以及神探狄仁杰,还有少年包青天。
“誒誒,好。”
范彪没有一点质疑,连忙点头,转身去问仵作了。
“先生,为什么你要查这些啊?”李承乾好奇的问道。
“这个嘛,人如果是溺死的,在死之前一定会挣扎,这样指甲里面一定会有泥沙,另外他死之前一定会喝入大量的水。”
“如果这些都没有,那么就可以排除自杀了,另外还有一点,刚才范彪说他是冻死的,可他却还穿著衣服,人如果是被冻死的,死之前会感觉非常的热,会下意识的把衣物都脱掉。”
李承乾听的眼中直直的闪烁著亮光。
“先生竟然懂得如此许多,难怪阿耶让先生去刑部。”
“咳咳,低调低调,为师年轻的时候,也曾许愿天下再无冤案。”温禾背著手,赫然把自己当做宋慈了。
“可先生你好像才十一岁。”
“啪!”
温禾抬手就朝著他的后脑勺来了一巴掌。
“闭嘴。”
李承乾捂著脑袋,又气又委屈。
没多久,范彪带著满脸的诧异回来了。
“县子,你都说中了,仵作也改口了,说死者颈部发现了勒痕,他是被人掐死后拋尸的,您真神了!”
范彪惊呼著。
温禾淡然的摆了摆手:“不算什么,低调低调。”
他口中说著低调,可李承乾分明看到自家先生那满脸得意。
“请问县子,那接下来该怎么做?”范彪请示道。
接下来,那当然就是。
真相永远只有一个!
“查明身份,调查他的家人,在问问仵作死者死前有没有挣扎的痕跡,如果没有,那一定是熟人作案。”
这种事情范彪肯定比他熟悉,他之所以这么问,不过是因为尊卑而已。
范彪闻言,諂媚道:“县子大才,那小人这就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