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禄眨眨眼,离开床铺的时候下意识抱住自己的金杯,然后循著声源望见殿门外进来一位半蛇半人的女子,身边簇拥著手持盾牌或者手持旗杆等等各种扮相的傢伙一一人不少,但选妃仪式上的时候尼禄她听说过且留下印象的只有领头那个,似乎叫做媧主。从里到外都好奇特的东洋人,而且和卫宫很熟。
“嗯。”
“刚刚看你愁眉不展,像是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对,对—那个,剑帝在哪里?”尼禄忽然想起梦中的场景,那场景居然是罗马城,她有种不好的预感,“我有非常重要的事和他说。”
“我们也正要过去呢,一起吧,他特別说了你要来的话也可以来。”
媧主忽的收起了长长的蛇尾,下半身化形出套著长筒丝袜的曼妙双腿和精美小皮靴,“不过在这之前,我们还需要处理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小事。”
一伙人走过克里特岛临时建立的长长行宫廊道,七拐八拐走了不知道多少个令小尼禄晕头转向的拐角后,才总算见了一个被锁链捆缚肤色苍白的贵气女人。
“真名克里姆希尔德?在选妃会场期间意图刺杀皇帝?我说的调查结果没错吧。”
苍白的贵公主抬起倔强的脸庞,她是昨晚被逮捕的。
作为一个合格的berserker,克里姆希尔德本应该在那一晚,和其他的女人一样在爱神的精神干扰下失去理智,陷入疯狂。
可偏偏克里姆希尔德保持了清醒!她甚至比原本陷入狂化的愤恨状態还清醒,仿佛狂化debuff
和来自场外的精神干扰在奇妙的联动作用下相互抵消,使得自己变得更清醒了!
这种“负负得正”的奇怪现象是怎么回事!
克里姆希尔德在那一晚保持了清醒,却无力吐槽,因为所有除了她之外的女性全都奔著卫宫的方向过去了,唯独自己因为“眾人独醉我独醒”而显得格格不入,然后就被主办方察觉了不对—
该死!!她堂堂一个berserker居然因为表现不够疯而银鐺入狱,这趟精密策划的復仇行动简直成为了莫名其妙的笑话,滑天下之大稽不过克里姆希尔德虽自觉丟脸,但仍然想要嘴硬一波,“呵呵,你们的调查也不怎么样嘛,还不是出了漏网之鱼?”
“哦,你如果是想说关於你临时招募的381个avenger从者,他们早在混进会场后的三个时辰之內就被尽数逮捕处决了。”
媧主报出种种情报的架势简直如数家珍,“现在轮到你了。有什么想要说的?”
“原来如此—”克里姆希尔德望了一圈,发现如此多的人数別说是处决自己,处决十倍的英灵大將都绰绰有余了,但她们显然是另有目的。
震忆自己·-亦或者是赶时间,就好像大佬们集体行动,然后顺手把自己这颗钉子隱患拔除?
“不论你们有何意图,我都只是为报丈夫齐格飞之仇而来,至於受降,是不可能的。我是个berserker,只为自己的疯狂復仇衝动而活!”
“哦,齐格飞呀,我听说过那件事了,”媧主从旁边把小尼禄拨到眼前,“那你也知道吧,你前夫齐格飞,误听谣言差点危害这个小女孩的事情。”
克里姆希尔德不以为意,“哼,知道,他一向篤行正义之事,枉顾人情和身边之人感受,啊啊,为了正义而献身,在那人看来是得其所愿的『英雄伟业”吧。”
“哈,我还以为你作为齐格飞之妻有何高论,现在一看不过如此!根本就不合格啊。”
媧主故意作笑之態,引得苍白的贵公主暴怒,“你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按照那个故事的记载,你根本就和你丈夫不搭呀,你的能力不足、心气狭窄目光短浅,你的丈夫愚笨、不通人情世故,这就必然导致悲剧的发生一一这世上所有的惨痛悲剧,都是当事人的能力不足。”
“喊,尽说这种想当然的话!”克里姆希尔德紧紧皱眉神態顽强。
表面上如此,但心头却被狠狼刺痛,
她是《尼伯龙根之歌》之中后半篇《克里姆希尔德的復仇》的主角,生前的她因为一次虚荣作崇耀武扬威的行为反而招致自己丈夫受刺杀而死的悲剧。
而这悲剧,固然有齐格飞自己总是响应他人请求献身做事的因素在前,但也是自己的性情不足所致。
痛,太痛了。
“呵呵,因为我们的格局不同啦,格局。”
媧主仿佛以近乎轻慢的语气说,格局要打开。
“对於我们,所谓的英雄之举,与珍惜身边每一个人並不矛盾,我和我丈夫一一我们共同结为家庭,共同经歷风雨,共同享受荣耀与欢愉,共同將那苦难和险境踏过!”
克里姆希尔德眼瞳一震,她感觉自己被什么非常耀眼的闪光刺到了,接著是豁然开朗、歆羡、
自卑等种种复杂心绪升起。
“而你,只会后悔否定丈夫的牺牲,只会用疯狂的復仇来满足可怜而空虚的自我!现在我要告诉你,这个小女孩,她和正发生在罗马城、可能毁灭世界的灾厄息息相关,由此可见那个谣言兴许不是单纯的谣言,可你的丈夫的行为依旧是错的!”
“为什么”克里姆希尔德下意识问,她已经被代入了话题节奏。
“答案是——我们不会放弃任何一个身边人,我们要的是闔家团圆,不去牺牲谁,”媧主把小尼禄牵到一边,转过身,“但我们也要拯救世界,我们会去奋斗,夺回我们赖以生存的世界。”
根本做不到?我听不懂!
从来没有什么单选题,世界和家人,我们全都要!
克里姆希尔德声音微微发颤,“可是,为什么,你们要做到这一步?”
“因为我们是迦勒底。”
媧主牵著小尼禄,带著一帮子人,忽的和她们齐声说道,那整齐的声音震撼人心,震得克里姆希尔德近乎连自己狂化带动起来的愤恨都完全消却了,仿佛有一道光照了进来。
可恶..迦勒底到底是何方神圣.她心里突然间狠狠的產生了悸动和好奇,可是这样,算不算是对前夫的背叛?
,不对,好像被她绕进话题里了,不是说什么处决吗?
“所以,对於你一文不值的婚姻履歷处决完毕,现在我们要去追隨『我们的丈夫”拯救世界了。”
媧主打了个响指,绑缚前者的锁链应声解开,“克里姆希尔德,你也不想你丈夫的悲剧再现吧?如果还记得我刚刚的话,那不要妄自否定英雄的伟业,拿起剑,跟上!害怕英雄牺牲,那就去成为英雄的捍卫者!”
克里姆希尔德犹豫了不多时。
她心中催眠自己没有叛夫,自己只是只是想要看看真正的合格妻子,想要见识和学习那个名为迦勒底的奇特家庭。
然后咬咬牙,选择了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