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张郃兵不血刃拿下东海郡郯时,同一时刻,彭城外围,牛辅、徐荣率领浩浩荡荡大军席捲而来。
……
李晏三路兵马如三道闪电,在徐州大地上疾行。
张郃五日破东海三县,牛辅七日拿下彭城五城,李晏更是创下“三日下三县”的名头,徐州五郡尽归袁术之手。
广陵郡守府內,袁术已摆开了“孤”的排场。
他坐在临时打造的鎏金榻上,听著各郡捷报,脸上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
“好!李晏將军果然没让孤失望!传令下去,各路大军皆向彭城集结,同时密切关注各路诸侯以及朝廷的动向!”
帐下眾將齐声振奋应诺。
不过,袁术此时虽然拿下徐州,如今兗州、徐州二州在手,让袁术颇为振奋,但是,袁术仍然不敢太过猖獗。
实在是如今天下诸侯还是很强大的,尤其是并州的武睿侯李昭,此时的各方反应都让袁术小心。
……
长安,未央宫。
垂帘之后,董太皇太后指尖攥著帘角的流苏,面色难看。
帘外,太尉王允忿怒而立,紫袍下摆因急促的呼吸微微晃动,对著的蔡邕怒目圆睁:
“蔡司空!当初在殿上,某便说袁术私藏玉璽、暗通董卓,绝非张勋一人所为!”
“某请旨缉拿,你却说『天下初定,当以安定为重』。某言袁氏虽贵,亦不能徇私,你又说『名门世家,不宜轻动』!可是,如今呢?”
王允猛地转身,指著徐州方向,惊怒道:
“袁术借孝之名,提兵入徐,破管承、败樊能,徐州半壁已落其手!董承被困广陵,朝不保夕。这就是你要的『安定』吗?这便是你护的『名门世家』?”
蔡邕垂首立在阶下,白的鬍鬚微微颤抖。
蔡邕身著司空朝服,腰悬綬带,却被王允骂得面红耳赤,喉头滚动了几次,才低声道:
“王太尉息怒。当初袁术刚归兗州,未有实据便动兵,恐寒了关东诸侯之心……谁曾想他竟如此猖獗,竟真敢吞併徐州?”
“谁曾想?”王允冷笑一声,上前一步逼问道:“某便想到了!董卓伏诛未久,这袁术揣著传国玉璽,早有不臣之心!蔡司空,你倒是说说,如今徐州危局,该如何收场?”
殿內文武皆垂首不语。
王允素有刚直之名,此刻怒不可遏,句句都戳在实处。蔡邕虽为大儒,却因先前主张维稳,此刻也无反驳的底气。
垂帘后的董太皇太后轻咳一声,打破了僵局。
她声音带著压抑的焦虑,透过竹帘传来:“王太尉,蔡司空,事已至此,爭吵无用。董承是哀家的子侄,如今困在广陵,徐州若失,袁术手握兗、徐二州,再挟玉璽,恐成心腹大患。二位可有退敌之策?”
王允闻言,却后退一步,手一摊道:“太皇太后,某早说过当早除袁术,是蔡司空拦著。如今袁术势大,麾下又有李晏、张郃这等名將,某……无可奈何。这祸事既是蔡司空主张姑息埋下的,便请蔡司空想办法吧。”
王允这话虽带著赌气之意,却也戳中了要害。
殿內眾文武目光又聚在蔡邕身上,连几个袁氏门生都低著头,不敢替袁术说话了。
蔡邕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躬身道:“太皇太后,老臣有罪。然事已至此,当速谋对策。臣以为,当即刻传檄天下,言明袁术罪状,令各州牧郡守共討之。青州孔伷、扬州刘繇本就与袁术有隙,可令其出兵。再遣一得力大將,统关中兵马东进,三面夹击,或可破之。”
“关中兵马?”
王允嗤笑道:“董卓余孽未平定呢!这也是蔡司空当初在群雄在长安时不建议清剿的,关中兵力本就空虚,哪有多余兵马东进?”
蔡邕却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篤定:“不必关中兵马。老夫数日前已遣快马往并州,致信武睿侯李昭。李昭手握北疆精锐,若他能提兵南下,以他之能,袁术纵有十万眾,亦不足惧!”
这话一出,殿內顿时安静了几分。
武睿侯李昭!
这个名字如同一颗定心丸。
从平定北疆到攻破函谷关,李昭的战绩摆在那里,若他肯出手,袁术確实未必能挡。董太皇太后眼中也闪过一丝光亮,问道:“武睿侯可有回音?”
“快了。”蔡邕道:“并州距长安虽远,快马不过十日便到。想来此刻,武睿侯的传信应该也快回来了。”
眾臣这才鬆了口气,连王允都皱著眉没再反驳。
他虽与蔡邕政见不合,却也承认李昭的能力。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禁卫甲冑未卸,捧著一卷竹简直衝殿內,单膝跪地:
“启稟太皇太后,陛下!并州急报!武睿侯上疏!”
“来了!”董太皇太后精神一振,连忙道:“呈上来!”
黄门侍郎接过竹简,快步送进帘內。
董太皇太后展开一看,脸上的喜色却瞬间僵住,指尖猛地攥紧竹简,连声音都发颤:“这……这如何是好!”
“太皇太后?”蔡邕心头一沉,连忙问道:“武睿侯怎说?可是要出兵?”
董太皇太后缓缓放下竹简,声音带著一丝绝望:“不是要出兵,也不是不肯……是不能。并州救活军余孽周开,在北疆起事,连破三县!武睿侯言,北疆防线动摇,他需坐镇并州平叛,片刻离不得……”
“什么?!”
殿內瞬间譁然!
救活军!那是当年黄巾之乱后残余的乱匪,竟还敢在并州闹事?偏偏选在这个时候!
不过,此事既然李昭上疏了,那定然不是假的,不然一查便知道。
蔡邕如遭雷击,踉蹌著后退一步,喃喃道:“怎么会……偏偏这个时候……”
王允脸色也沉了下来。
他虽不喜蔡邕,却也知道李昭是眼下唯一的指望,如今李昭被绊在并州,难道真要眼睁睁看著袁术吞併徐州?
“这可如何是好……”有老臣急得直跺脚,道:“没了武睿侯,谁能挡得住那李晏?”
“董州牧还在广陵苦撑,若是援军迟迟不到……”
议论声此起彼伏,刚缓和的气氛又变得焦灼。
董太皇太后扶著帘框,指尖冰凉,董承是她在朝外的根基,若董承出事,她在朝堂的底气便又弱了几分。
更何况,袁术这是僭越之举啊,不惩治,如何彰显皇室威严?
就在这时,又一名信使跌跌撞撞闯入,身上还沾著尘土,嘶声道:
“报——徐州急报!广陵城破!”
殿內的议论声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钉在信使身上。
信使喘著粗气道:
“冀州张郃將军……被袁术麾下李晏击败,归降袁术!广陵城三日城破,董州牧率残部突围,不知所踪!袁术如今已占徐州五郡,如今正屯兵彭城!”
“轰!”
这话如同惊雷炸响,殿內彻底乱了!
“竟然败了,如此之快,这怎么可能!”
“这事情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