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夜攻城?这些南境野狗有这种意志力吗?他们可是刚经歷了长时间的行军。”达米安不是不相信兄长,而是不相信这帮南境人。
这支南境侵略军寧可被沉重的战利品拖慢行军速度,也不愿拋弃一部分不那么值钱的累赘。
要是他们真有这么高的战斗意志,又哪至於被瓦萨通过急行军的方式抢先拿下梭鱸城?这会怕不是早就撤退到镜铁领了。
瓦萨面色一沉,喝到:“这是命令!”
就如他所预料的那般,敌军还真就一反常態趁夜发起了攻势。
只见大批穿著各色罩袍的敌军高举著火把以及云梯,同时对梭鱸城的东西南三个方向发起了衝击。
除了使用刚搭建好的简陋云梯外,敌军还出动了大批扛著木盾的弩手。
这些弩手一到城墙下就架起连排木盾,藏身於木盾后伺机发射弩箭,並试图通过优势远程火力压制住城头守军,为己方的步兵创造机会。
不过瓦萨的部队也绝不是吃素的,城墙上的守军们並未因为敌军箭雨而动摇,反而如磐石般坚守城墙。
他们拋掷出石块、檑木阻挡敌军登上城墙,反正他们身后的梭鱸城早已烧成废墟,遍地都是可以隨便使用的建筑垃圾。
安托万站在距离城墙五百米的攻城方本阵,眺望著火光冲天的梭鱸城,皱著眉道:“大人,守军准备充分,今晚肯定是拿不下梭鱸城了。”
梭鱸城占地不算广,四千守军能够填满全部的城墙,加之守军士气高涨,几乎不给攻城方任何可乘之机。
“嗯,我就是试一试,如果能拿下肯定是最好的。”莱纳嘆了口气,感慨道,“这些北境人比我预想中的更难对付,从各方面看,他们都不弱於南境勇士太多,是当初与沼地公爵洛泰尔的战爭给了我幻想,以为能轻鬆攻占整个北境王国。”
在南境与北境正式爆发战爭之前,洛泰尔无疑是北境最负盛名的將星。
莱纳一度认为,只要能消灭掉此人与其麾下的宫廷骑兵,整个北境就將沦为予取予求的鱼腩,任由他们南境人宰割。
但近几个月的经歷彻底打破了他的幻想,他猛然意识到,这北境远比他想像的要坚韧。
即便没了沼地公爵洛泰尔,还有白河伯爵林恩、镜铁伯爵瓦萨等人杰。
安托万也隨之嘆息,並问道:“那,是否该执行后续计划了?”
就在此时,有一名亲信將领快步走到莱纳身边,並俯在他耳边低声私语了几句。
莱纳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低声问道:“传令兵呢?控制住了没有?”
亲信將领眼中同样紧张,强自镇定后回道:“已经控制住了,消息並未走漏。”
莱纳心下稍安,吩咐道:“那就好,我们还有时间,你和安托万都下去准备吧。”
隨后他再度看向激战中的梭鱸城,右手不由紧握,额角冒出连串汗珠。
能让他如此紧张的,自然不是什么好消息。
就在今天傍晚,林恩的主力部队在静河南岸登陆,登陆地点位於梭鱸城以西十五公里的一座沿河小城镇。
莱纳留在城镇中的少量殿后部队被轻鬆击溃,仅有两名传令兵靠著快马逃出生天。
但这事他並不打算声张,甚至命令亲信將领控制住了传令兵。
若是噩耗传开,整支军队都有溃散的风险。
眼下正是计划执行的关键时刻,务必要稳住军心。
区区十五公里,若是林恩连夜急行军,那他明天早晨就能抵达梭鱸城下。
莱纳掰著指头算了算时间,只觉自己已再难生还。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跟著撤退部队一起跑路。
但他意识到自己没法脱身,若是他本人不留下,那次日一早,被当做弃子的七成部队怕是连一个上午都坚持不住。
到时候,提前撤退的三成兵力也保不住。
为了让弃子们起到掩护的作用,莱纳这位主帅必须要留下来。
南境侵略军发动的攻城战一直持续到了深夜。
他们在城墙下丟下了超过三位数的尸体,最终因士气低落而不得不停下。
很多士兵们白天刚赶了路,晚上又强行攻城,此刻已是劳累不堪,刚回到营寨里倒头就睡。
城內的情况也差不多,守军士兵经歷了紧张自己的守城战,同样身心俱疲,不少守军甚至靠著染血的城垛就睡著了。
“让士兵们好好休息,没必要冒著风险出城夜袭,莱纳不是蠢蛋,肯定会留一批士兵看守营寨。”
镜铁伯爵瓦萨拒绝了一些將领提出的夜袭计划。
在他看来,他只需要坚守城市就是胜利,没必要再冒不必要的风险。
当然,他也有派出一些夜视能力不错的轻骑出城监视敌营,以防止敌军连夜跑路。
结果还真让他碰上了惊喜。
半夜时分,睡眼惺忪的瓦萨被传令兵吵醒。
“大人,敌军营寨里似乎有一支部队连夜出逃,他们从营寨的后方撤离,此刻已沿著河岸向东撤退!”
瓦萨掀开薄被,双眼瞬间清明,大声问道:“人数呢?大致有多少?”
“不算多,可能就两三千人。”由於夜色太深,传令兵也说不准个確切人数。
“两三千人?”瓦萨一边穿鞋,一边下达指令,“命令全军做好准备,出城夜袭敌军营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