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他说的每一句都是真的,苻坚当初不仅看上了慕容冲姐弟俩,还看上了慕容垂之妻小段氏,成了苻坚的禁脔,日日笙歌。
氐秦的黄门郎赵整实在看不下去了,做了一首诗讽刺苻坚的荒淫:不见雀来入燕室,但见浮云蔽白日……
甲士们照着刘遵的话齐声大喊,一字一句,两岸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哈哈哈……”
东岸哄笑声则震耳欲聋。
西岸的那些骑兵们全都一动不动,直愣愣的望着石桥上的刘遵。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刘遵早就被千刀万剐了。
慕容垂是谁?
一身经历堪称传奇,名震天下,几乎是所有慕容鲜卑人心目中的神。
但这尊“神”身上也有洗不去的诸多污点。
“啊……”
对面的燕军有人大喊起来。
接着,数百甲骑从各营垒中冲出,奔向石桥上的刘遵。
东岸立即掀起一阵箭雨,但对面是甲骑,间隔着上百步的距离,根本伤不到他们。
甲骑奔动,简直有天崩地裂之势,极是骇人。
而三百多骑挟怒而来,气势更盛,连石桥都跟着震动起来。
这种狭窄的地形,重甲骑兵冲过来,避无可避。
“我地娘……”刘遵一把扔掉铜锣,转身就走。
身边甲士也跟着一哄而散,来不及逃走的,直接跳入泗水之中。
“狗贼,受死!”
那些甲骑已经红了眼,盯着刘遵不放。
眼看就要追上,王元德带着两百甲士列阵向前,一支支步槊树起,接应刘遵。
冲在最前面的十几骑不管不顾,迎面撞了过来。
吁——
战马发出凄厉的惨叫,被七八支步槊刺穿了身躯,但冲势不竭,撞飞了己方三四名甲士。
后面的铁甲骑兵顺着这个缺口前仆后继的冲来。
王元德的步阵竟然抵挡不住,被凿穿了,但步阵之后是堑壕,几十骑当即摔倒。
刘道规看准机会,令左右两翼的合围,想要留下这支铁甲骑兵。
但这支骑兵直接勒马奔向西南,再次从左翼的间隙中杀出,转道向北,退回泗桥之上。
整场战斗,只有一炷香的功夫。
敌军来的快退的也快,刘道规的步卒根本来不及合围,反而伤亡两百余众。
不过对方也伤亡七十多骑,差不多势均力敌。
石桥上,一将勒马回头,横槊指着刘道规的牙旗,“上党冯跋在此,晋贼何太无礼耶!”
这人生的气宇轩昂,一没有结小辫,盔甲内的衣领右衽,明显是晋人。
但正因为他是晋人,反过来骂“晋贼”,让刘道规觉得荒诞。
这也是很多留在北地晋人的现状,已经不认同的晋室了。
“大胆!”檀道济领着几十名檀家部曲上前。
但冯跋只是大笑一声,转身就走,檀道济扑了个空。
对岸,燕军已经列阵,长矟如刺,弓箭如林,六千七骑兵横列在北面高坡之上,行成高低错落的架势,就等着晋军冲过去。
慕容隆猥琐归猥琐,排兵布阵水平不差。
刘道规自然也不可能冲过去,只得鸣金收兵。
一场试探,互有胜负。如果算上缴获的二十三匹战马,和一百多匹死马,七十五套具装马甲,反而略有收获。
以前与燕军厮杀时,从未见到他们出动过铁甲骑兵,应该是慕容隆的杀手锏。
如果在两边决战时,慕容隆忽然掏出这么一支精锐出来,刘道规很有可能吃大亏。
如今既然看到了,也就有了心理准备。
本想打击燕军士气,但因为这个名叫冯跋的燕将表现出色,并未实现。
刘道规只能让刘遵继续去叫阵,但再无之前效果,燕军似乎已经习惯了,按兵不动。
“既然叫阵无用,不如选拨敢死之士,发动夜袭!”王元德继续献策。
刘道规扫了一眼对岸的鹿角堑壕和营垒,摇摇头,“慕容隆久经战阵,生性谨慎,行事中规中矩,必然有防备,眼下也还没到那一步。”
继续熬下去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对岸燕军至少三万,粮草是一个大问题。
慕容隆坚壁清野,迁走平民,田地荒芜,粮草都是六百里外的滑台转运过来的。
而刘道规在后面平阳城中储存了大批粮草,兵力也少,反而拥有一定的优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