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母亲难得地开了句玩笑,仍旧免不了再八卦一下自己的女儿女婿:“小路啊,你们是这段时间有什么触动了还是怎么的,就突然决定要结婚了呢?”
今年四十多岁的前“五个一”女舞蹈家,现在只想跟随年轻人的潮流磕一磕cp粉,她已经在心里幻想着眼前这对璧人如果能去演个偶像剧。。。
“奥!这个啊!”得到组织认可的路老板面色随意了一些,挠了挠头道:“其实是这样,小刘你也别不好意思,组织上要了解,我还是必须如实汇报的。”
他自然不能把两人“穿越时空的爱恋”宣之于口,随口瞎编了个段子。
柏林影帝显然入戏更快也更彻底一些,皱眉回想起一周前的那个下午:“那天事发突然,我们都是绝处逢生,被困在卧龙基地。”
“晚上救援帐篷刚刚搭好,小刘精神受到了些刺激,紧紧地抱住我。”
“后来电视上你们也都看到的,我得去操作无人机给开辟通道提供便利,临行前小刘突然拽住了我!”
“声泪俱下,涕泗横流!”
“路宽!我现在就要嫁给你!”
“你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
“咳咳!”身边正喝水的刘伊妃被他与自己殊途同归的不要脸震惊了,美目圆睁看着他,一口水差点没把自己呛死。
阿飞也听得有些饱了,放下的碗筷莫名地再也拿不起来。
有点。。。有点恶心。
他对电影艺术虽然一窍不通,但这个小故事显然不是那么精彩。
老板这一年为国效力,一心扑在奥运会上,又沉迷于美色,应该还是有些生疏了。
刘晓丽更是神色怪异地看着眼前这对她本以为的“偶像剧男女主”,突然就没了什么磕cp的兴趣。
这种桥段,连我们中老年妇女都不爱看,白瞎了你们这两张脸了,也不知道编个好点的故事。
哎!
老母亲说不上是什么表情和心理,打着给两人加饭的借口起身往厨房去,嘴里微不可闻地念念有词——
柏林电影节确实还是有点水的,影帝影后都这副熊样子。。。
——
夜色渐深,温榆河畔的主栋别墅二楼灯火微暗,落地窗外树影婆娑,初夏的风裹挟着槐香轻轻拂过纱帘。
小别胜新婚的小情侣害怕靡靡之音外泄,叫隔壁楼的老母亲听了去会社死,遂把门窗紧闭。
小刘赤足踩在地毯上,真丝睡裙的吊带松松垮垮地挂在肩头,锁骨处还残留着淡淡的红痕。
她指尖勾着路宽的衬衫领口,轻轻一拽,声音带着些慵懒和娇憨:“狗东西,竟然学我说话!”
“哎,确实不对,我编瞎话的水平怎么沦落到跟你一个层次了,退步太多!”
洗衣机手上翻蝴蝶般地不停,像是滚烫的烙铁,叫怀里少女的俏脸愈发呈现出绯色。
刘伊妃毫无顾忌地释放着自己的魅力,像只狡黠的小狐狸,拿自己光洁的小腿去摩挲他西裤的光滑布料。
只不过略显生疏的挑逗先把自己激起了一阵战栗。
洗衣机心火高炽,鼻尖蹭过她的颈侧,呼吸灼热,唇瓣若有似无地擦过她娇艳的红唇,却始终若即若离。
小刘道行尚浅,顿觉身体一阵酥麻,再也受不住这样旖旎暧昧。
于是连自己定下的“打扫干净屋子再吃饭”的原则也不顾了,反客为主将洗衣机按在沙发上。。。
落地灯的光晕在纱帘上洇成温柔的琥珀色,真丝睡裙滑落在沙发的褶皱里,像一片被夜风揉碎的月光。
路宽掌心的薄茧擦过她腰侧的蝴蝶骨,惊起一串细密的战栗,混着空调滤过的槐香,在密闭的空间里织成一张绵密的网。
两人实在有些口干舌燥的闷热,小刘求他去将窗户开个小缝,嗫嚅的娇声软语起着腻子。
窗帘被夜风吹得掀起一角,露出窗外缀满星子的天幕,不知过了多久,洗衣机的滚筒停了。
只有脱水时的嗡鸣还在刘伊妃耳际萦绕,混着两人交迭的心跳,在寂静里荡出层层涟漪。
“真要死了。。。”
少女脸上的绯色几乎从耳后蔓延至脖颈,月华倾洒在她侧卧的曲线,仿佛夜色中悄然舒展的银蛇,又似薄雾里若隐若现的玉带,每一寸肌肤都浸染着清冷柔润的光泽。
路老板也满足地长舒一口气,不由分说了抱起少女去善后。
这一顿折腾,再相拥而眠时已快到晚上十一点了。
小刘躺在他怀里,拿自己的头发刺挠着眼睛半睁半闭的洗衣机:“我什么时候才能攻守之势异也啊?”
“嗯?”路老板搭了搭眼皮瞧着嘴强王者,每次的赛前吹牛皮都换来最终的落流水:“这辈子不可能了,我全年龄段拿捏你。”
“切!别忘了你可比我大五岁啊?走着瞧吧你。”刘伊妃故意调侃她,每次只能这么嘴嗨一下过过瘾。
路老板不屑:“大你五十岁都没事。”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说的就是你,你就是很快就破。”
“去你的!”小刘娇笑着去摩挲他的胡茬,旋即又兴奋地说起结婚的话题:“你有没有什么打算啊?譬如时间?地点?形式?”
要么说刘伊妃还是没经验,你跟进入贤者时间的洗衣机现在聊这个,那不是催眠?
饭前聊,他百依百顺,饭后聊,他一了百了。
“嗯。。。”路宽砸吧砸吧嘴:“我建议领证时间和婚礼时间都放在你的生日当天。”
“嘶!”路老板感觉自己的两根腿毛被连根拔起,每一个毛孔都透着沙哑的哀嚎。
小刘目光不善地凑近他的脸:“你再胡乱敷衍我就揍你了啊?你就这么想省事儿是吧?”
“想省事儿结什么婚啊?继续洗你的衣服去啊?”
“没有敷衍啊!”路老板一脸无辜:“生日、领证、结婚时间三合一,这都不是三倍的幸福,是三的三次方的幸福啊!”
“哦对了,孩子的生日就是母亲的受难日,这一天对刘阿姨也是很重要的,四次方!”
刘伊妃恨得银牙紧咬:“你再这样我真申气了!”
“错了错了。”路宽伸手揽过小女友的肩膀,大手揉捏着宝宝食堂:“这还不是以你的意见为准,我这不是第一次结嘛!”
“你看我这初恋、初吻、初夜、初婚都给你了,还不够有诚意啊?”
刘小驴被他的无耻气笑了,翻身坐到洗衣机的胯上。
作为对身体肌肉控制能力极强的格式门徒,精准地拿自己的尾椎骨抵住匹诺曹的鼻子,眯眼地瞧着他:“你再敷衍塞责,我就让你机破人亡。”
洗衣机只恨自己没有金刚钻,温声讨好她:“明天是5月20号啊,要么明天先去把证领了?”
嗯,这日子好记,比生日也差不了多少。
“对啊!”小刘高兴地在他唇上亲了一口:“520这提议不错啊!”
“不行不行。”刘伊妃愣了两秒又连番摆手:“现在真不合适,我们这个小家还是得顾一下大家的。”
路宽懂她的意思,毕竟刚从前线赈灾回来,即便因为自己做了些力所能及的事心下稍安,但现在这个阶段还是不适合大张旗鼓。
就算他们自己低调行事,娱记们和民政局的又能保证信息不泄露吗?
怎么看,都是跟现在全国的氛围格格不入的。
路老板搂着她的香肩:“顾及一下影响也是对的,那就奥运会之后,不着急。”
“哪怕你那天突发奇想了,我们小小地让权力任性一次,请刘领导跟民政局打个招呼,还不是随时随地。”
“你可以先想想婚礼怎么办,中式的、西式的,在家里办还是出去办。”
刘伊妃纳闷道:“温榆河府这么大,很适合办婚礼啊,还能去什么地方。”
路宽半认真半玩笑道:“金融危机眼看愈演愈烈了,什么私人飞机、私人岛屿通通大贬值,我们之前在洛杉矶比弗利山庄买的房子估计现在都跌了一半了吧?”
当初买房还是考虑到经常性地两地出差,电影人跟美国打交道最多的城市肯定还是洛杉矶。
贬值当然是他预期之内的,只不过早买早享受,这点跌幅和他投入的次贷收益比起来又是九牛一毛了。
小刘杏眼圆睁:“买小岛?”
她啧啧地看着狗大户:“你上辈子是不是缺房子住啊!怎么到哪儿都要置办个固定资产。”
“北平的十几套四合院,纽约和洛杉矶的房子,现在住的这个都能叫庄园了,怎么下一步就直接要做岛主啦?”
路老板笑道:“小岛看起来豪奢,真论起来还真不一定比现在这宅子贵多少呢?”
“不过买了岛只是第一步,岛上的交通、基建和每年的维护费用才是大头。”
他手上习惯性地轻拢慢捻,又一边技艺娴熟地画着香甜的大饼:
“你想想我们在意大利走的那一遭多美,假设在地中海还是爱琴海的能有个小岛作为私人领地结婚,退休了就在那里生活。。。”
上一世,2008-2010年的全球金融危机确实导致了全球资产贬值,私人岛屿价格普遍下跌30%-50%。
仅加勒比海地区的岛屿挂牌价,就从2007年的3000万美元跌至2010年的1500万美元左右,许多富豪因流动性危机被迫出售非核心资产。
如冰岛歌手比约克在2009年挂牌出售其冰岛的ellieaey岛;
约翰尼·德普因财务问题于2009年出售巴哈马群岛的小霍尔岛,挂牌价5000万美元;
甚至希腊的船王家族也扛不住摇摇欲坠的债务压力,把旗下包括斯科派洛斯岛在内的多个爱琴海岛屿抵押给银行。
刘小驴这样的纯爱少女哪里能抗拒这样的大饼?
小电影已经在脑海中放起来了。
她幻想白沙如盐粒般细碎,赤足踩上去会陷进月光与浪沫织就的绒毯;
她幻想棕榈叶在风里翻飞成教堂的穹顶,每一道叶脉都垂落着珍珠串成的圣诗;
她幻想落日把珊瑚礁染成玫瑰金的婚戒,潮声是管风琴最低沉的音节,而海豚跃出水面时甩出的水珠,就是抛向新人的祝福彩带。。。
小刘突然有些羞怯地咬住下嘴唇:“我说个事情你别笑话。”
“嗯?”
“我十岁的时候就幻想过自己以后的婚礼——”
“其中有个场景就是在小岛上,有那种玻璃教堂的岛。”
“地板是透明的,低头就能看见热带鱼在脚下游过去,神父说‘你可以吻新娘了’的时候,整个珊瑚礁都在发光。。。”
路宽笑道:“教堂就算了,真买了岛盖个道观倒是可以的,我不能欺师灭祖啊!”
小刘的少女时代幻想时间结束:“算了算了,这也有点太奢侈了。”
“问界现在跟万哒争院线,商城还在紧咬着阿狸不放,方方面面都资金都不充裕,你还是别败家了。”
刘伊妃捂嘴笑道:“我做这个劳什子刘主任已经被人骂后宫干政了,你要再买小岛结婚,就彻底成烽火戏诸侯了。”
“到时候你就是被美色所惑的大昏君,连我也一起要跟着你遗臭万年。”
她可爱地拿手指一点点戳着白嫩的腮帮,指尖在软糯的脸颊上按出浅浅的小窝。
虽然坚辞了男友的提议,但还是能看得出刚刚已经几乎要徜徉在这个小岛婚礼的美梦中了。
路老板笑笑没有再就这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不过现在问界确实没这么多闲钱,但等到金融危机末期,说不得还是能有几笔横财进账的。
久别重逢的小情侣说说笑笑也接近凌晨了,小刘以明天还要登台唱歌为由,怕嗓子嘶吼使用过度,拒绝了未婚夫再一次敦伦的请求。
更深漏静,拥衾安眠。
月移影,一夜无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