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拉开门门,一股更浓烈的酸臭气味和夜晚的湿冷立刻涌了进来。
门外站著的,正是刚才在內哈利男爵书房中出现的那位使者首领。
他此刻的神情比在男爵府邸时更加冷峻,巷子里污浊的空气似乎都无法靠近他周身那股无形的肃杀。
他没穿之前偽装的富商外套,只著一身便於行动的深色劲装,雨水打湿了他的肩头,在昏暗的光线下泛著冷硬的光泽。
他没等小鬼当家完全让开,就侧身挤进了屋內,反手迅速而轻巧地將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声响。
男人的动作乾净利落,带著一种与这贫民窟环境格格不入的专业气息。
他的目光快速扫过屋內,扎屁股的木凳,摇曳的油灯,桌上那碟令人作呕的蛇肉,以及小鬼当家脸上尚未完全褪去的不耐烦和无聊。
使者首领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似乎对看到的情景並不意外,但也绝谈不上满意。
“情况有变。”
他开门见山,声音压得很低,却像刀子一样割破了屋內沉闷的空气。
“內哈利那边传来了新消息,比预想的要快,也要———·麻烦。””
小鬼当家精神微微一振,那股盘踞已久的无聊感瞬间被驱散了不少。
他拉过另一张更破的凳子示意对方坐,自己则重新坐回原位,身体前倾。
“鼠,你说说,是多大麻烦?
我终於不用再去恐嚇那个收保护费的白痴了?”
代號鼠的男人没坐下,他继续站著,像一尊融入阴影的雕塑。
“米尼西亚王国的一些贵族们的耐心耗尽了,他们计划对查尔斯动手,是结合政变,军事叛变,还有刺杀为一体的计划。
发动的时间很可能就在近期,具体方案还在完善,但內哈利已经確认,宫廷卫队和部分城防军的人被渗透了。”
小鬼当家吹了声低低的口哨,眼晴里开始冒出光。
“哦?终於来点像样的了,那你是想让我们在刺杀发生的时候,趁乱给那个傻逼国王的脖子来一刀,防止他活下来?”
“不是。”
鼠的声音冷硬如铁,没有丝毫玩笑的意味。
“情报局需要你,和你那些特別能打的朋友,在刺杀发生时,出现在现场,保护查尔斯国王。”
小鬼当家脸上的兴奋瞬间凝固,隨即变成了难以置信的荒谬感。
“保护他?那个把国家卖给蛇人的杂种?
你没搞错吧?让他被那些贵族傻逼们剎了不是更好,正好让巴格尼亚有藉口接管这烂摊子!?”
“局势比你想的更复杂。”
鼠解释道。
“查尔斯现在死了,贵族集团会立刻推出一个傀,他们会迅速整合力量,稳住局面,哪怕只是暂时的。一个暂时稳定的米尼西亚,哪怕再虚弱,也会给陛下的征服计划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和损耗。”
他向前微微倾身,油灯的光在他深陷的眼窝里投下浓重的阴影。
“我们需要的是一个受伤,受惊,彻底疯狂的查尔斯,一个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对身边所有人充满猜忌和仇恨的国王。
他会像一条受伤的疯狗,把他能咬到的所有人都撕碎,贵族集团的阴谋会暴露,他们会互相猜忌,清洗·—整个米尼西亚的上层会彻底陷入混乱和內斗,流尽最后一滴血。
那时候,才是王国真正和平接收一切的时候。”
小鬼当家沉默了几秒,消化著这番话里冰冷的政治算计。
他咂咂嘴,似乎又想品味那股蛇肉的腥气,但这次只感到一种冰冷的寒意。
“所以,我们要去给那条疯狗当临时盾牌,让他有机会以后咬死更多人?”
他哼了一声。
“这活儿可真他妈的—有创意。但是,怎么混进去?王宫是那么好进的吗?”
“內哈利男爵。”
鼠吐出这个名字。
“他是阴谋的参与者,但也是我们的人,他有权限在计划发动的前夜,以加强特定区域警戒,
或替换可疑人员为名,安插一小队绝对忠诚的侍卫进入预定的刺杀地点。
他会提供路线,口令和服装。你们要做的,就是成为那队忠诚的侍卫,在刺客的利刃亮出来的时候,挡住它,但只能挡住致命的那些攻击,让查尔斯流点血,受点惊嚇,很有必要。”
鼠的目光落在小鬼当家脸上,带著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
“任务很难,並且几乎不会有生还的希望,所以,除了你们之外,我找不到其他人可以去执行。”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
“国王需要你们的牺牲。”
小鬼当家靠在哎呀作响的木桌上,他撇了一下嘴角后,才对鼠说道。
“好吧,好吧,我会安排人的,你要几个人?”
“你觉得几个人可以完成这样的任务。”
“人太少不行,挡不住刺客,人太多的话,容易任务还没开始之前就出岔子。”
植鬼当家认真的建议道。
“五到六个差不多就够了。”
“就这样。”
“慢走,不送。”
植鬼当家看著鼠离开的背影消失在门后面,他的嘴角终於是忍不住上翘起来。
好啊,终於让他等到了藏在一系列连锁植任务后面的终极大任务了。
人手,他会去挑选,宝岛內的玩家不少,集结五个人简直就是植意思。
任务,他也会去做,但是要怎么做,做出什么样子,业就——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