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雨彤一声娇喝,最先动手。
于是,在五女娇叱声中,漫天杀招如银河倾泻。
罗猖仓皇举剑格挡,剑光却瞬间被淹没在绚烂罡气中。
“轰——!“
传送符形成的能量罩在自爆余波中剧烈震颤,竟只将罗猖送出三十里便轰然崩碎!
罗猖从空间中跌了出来。
更让罗猖感到惊骇的是——窦恶清好似算准了有这一幕,罗猖刚现身,前方密林中五道倩影踏空而来。
“唰!唰!唰!“
密林中五道惊鸿破空而至,为首的萧玉竹脚踏青锋剑,衣袂翻飞如谪仙临世;左侧施李豫裘双袖鼓荡真气,右侧罗达翎指间符箓燃起金色焰光;周枝秀玉剑横空,龙藤柳鞭抽得空气爆鸣,而周雨彤的紫电神锤已凝聚出刺目雷蛇!
“想逃?“周雨彤雷霆暴喝,“给老娘跪下伏诛!“
五道倩影瞬间结成天罗地网,罗猖刚抬剑就被漫天杀招吞没——剑罡、符火、雷锤、柳鞭交织成毁灭洪流,他格挡的剑光如同螳臂当车,“锵“地一声便被绞碎在绚烂光爆中!
这场布局,终究到了收网时刻!
双方大战只交手了半个时辰,局势就要落下了帷幕。
“轰——!“
五道倩影破空而至,剑气如虹!
罗猖尚未回神,周身大穴已被封死,整个人如坠冰窟!
“五位仙子且慢!“罗猖虎目圆睁,体内真元疯狂冲撞封印,“罗某自问行事光明,何时得罪过诸位?“
他死死盯着为首的萧玉竹——这女人明明素未谋面,此刻却像是把他当成了猎物,专门针对他而来。
炼虚期的威压如泰山压顶,但更骇人的是那四道结成剑阵的寒芒!
在罗猖看来,他至多与罗达翎和周枝秀有些恩怨,萧玉竹三女他根本就不认识啊。
“与我家窦郎抢美人,罪大恶极。念你初犯,一身本领又还有点作用,要不然先处以极刑,再听窦郎发落!”
萧玉竹柳眉倒竖,朱唇轻启间吐出深然寒意。
她说“宫刑”的时候,有意拉升语调,其目光配合地看向罗猖处“宫刑”的位置。
那“宫刑”二字尚未落地,罗猖已面如土色。
但见他双腿猛然夹紧,双手护裆的狼狈模样,活似一只市井里被人追赶的野狗。
这般丑态惹得罗达翎几女再也忍不住,个个掩面,却挡不住肩头乱颤——那“噗嗤”几声轻笑,终究从指缝里漏了出来。
罗猖被五女戏弄时,窦恶清这边却闹起了别扭。
那付任盈一声娇叱杀入战局,口中直呼窦郎这亲昵称呼,罗达瑛听在耳中,便知二人关系亲密。
只是当时正与罗猖缠斗,无暇细想。
待得罗猖遁走,付任盈立时掠至窦恶清身侧,纤手轻抚其肩,眼波流转间尽是关切:“可伤着要紧之处?我来看看。“
这般亲昵情状,直教罗达瑛心头如堵了块湿。
虽说她嘴上不愿承认已是窦恶清的人,可那守了几万年的清白身子终究是给了他,也算是被窦恶清捡便宜般地夺走。
纵使对窦恶清说不上恨,总该讨个说法才是。
更何况罗达瑛对窦恶清十分满意,加之窦恶清屡次“英雄救美”的情分,罗达瑛暗忖:这冤家合该风风光光办一场双修大典,向众人宣布她们结为双修道侣。
如今倒好,他不仅早有女人,还让罗达瑛想起另外一些事情,也就是窦恶清偷了她两弟媳——罗达翎和周枝秀。
那么,窦恶清若要大张旗鼓地操办双修大典,昭告天下他与罗达瑛结为道侣,怕是不太现实。
此刻罗达瑛瞧着付任盈,只觉得她处处碍眼,怎么看都不顺心。
偏生那付任盈也是个不省心的主儿,见罗达瑛这般模样,反倒愈发来劲,一个劲儿地往窦恶清身上贴,媚眼如丝,娇声软语,竟似要当着罗达瑛的面亲热起来。
罗达瑛见状,顿时气得柳眉倒竖,眼中似要喷出火来,厉声喝道:“下贱胚子!“
付任盈岂是忍气吞声之人?当即冷笑一声,反唇相讥:“烂货也配说我?“
“无耻之尤!““卑鄙小人!“.
两个女子你一言我一语,唇枪舌剑,互不相让。
直吵得窦恶清左右为难,站在一旁手足无措,额上冷汗涔涔,竟不知该如何劝解才好。
“以和为贵,往后抬头不见低头见,从此咱们就是一家人。彼此没有仇怨,为何要恶语相向?切勿失去理智,以免酿成大错。”
窦恶清只能无力地劝诫。
窦恶清此言一出,登时将二女的目光尽数引到自己身上。
但见罗达瑛柳眉倒竖,一双杏眼圆睁,银牙紧咬,从牙缝里挤出话来:
“姓窦的!你究竟还有多少相好的?今日若不交代清楚,休想轻易脱身!“
那付任盈却在一旁掩口轻笑,眼波流转间透着几分讥诮:
“罗姐姐何必动怒?窦郎这等风流人物,岂是你一人能独占的?“
言语间尽是揶揄之意。
窦恶清眼见二女剑拔弩张,额角已渗出细汗。
他神识突然发觉远处似有人影逼近,当即沉声道:
“两位且住!方才一番打斗,只怕已惊动旁人。此地不宜久留,有话容后再说。“
说罢暗运传音入密之术对付任盈道:“小姑奶奶,你就莫要再火上浇油了!“
两女虽然暂时止歇了争锋,彼此心里却仍不太和睦。
还是后来萧玉竹出马,对两女规劝了一番,才让罗达瑛勉强接受与人分享窦恶清的事实,不知对付任盈抱有恶意。
罗猖被窦恶清种下魔奴印后,被窦恶清命令向罗达瑛认错道歉,其姿态要多低有多低。
然而,罗达瑛不知道是做给窦恶清看还是展示她的狠辣,萧玉竹吓唬罗猖的极刑让她实施了。
“以后做奴仆就有个做奴仆的样子.也就不能留了!”
她轻描淡写的话语,让罗猖还以为罗达瑛也只是吓唬吓唬他一下,却不想她不仅是说说而已。
谁知这女人话音未落,玉足已挟凌厉劲风直踹他心窝。
但见罗猖如断线的纸鸢般倒飞出去,还未落地,罗达瑛已如鬼魅般欺身而上,她足尖运起千斤坠的功夫,狠狠踏在罗猖胸膛,踩他的肋骨咯咯作响。
这招“声东”尚未用老,手中的绞龙鞭已化作一道乌光,以“击西”之势直取男子要害。
“啊——!”
凄厉的惨叫划破长空。
罗猖但觉胯下一凉,低头只见血如泉涌,
更毒的是鞭子上淬着“绝嗣散”,任修士有通天彻地之能,也休想寻什么灵丹妙药来接续香火。
这一记绝户鞭真是断子绝孙的狠招。
罗达瑛此番出手分明是要让窦恶清骑虎难下——须知修士纵能断肢重生,可这绝育之毒,却是连渡劫老怪也束手无策。
罗猖虽然被窦恶清种下了魔奴印,但才种下不久,由此产生的怨恨会极大的影响魔奴印对罗猖的作用。
窦恶清要么现在就对罗猖杀人灭口,要么以后小心防备对方。
如果有一天罗猖觉得生无可恋,以死报复窦恶清的话,后果难以预料。
然而,罗猖可是窦恶清谋划御魔宗罗家的一枚极为重要的棋子,窦恶清不忍现在就舍弃。
或者窦恶清愿意舍下一滴六阶天源液,再辅助六阶断续膏,还是能够帮罗猖医治好极刑带来的伤害。
尽管联盟大战已经让她们灭杀了几个炼虚魔人,但窦恶清手里存留的六阶功德并不多,要费一滴六阶天源液也是让窦恶清十分肉疼。
二十年前,窦恶清曾用六阶攻打兑换了一滴六阶天源液送给骆初焉,让他手里六阶功德非常紧缺。
当他送出六阶天源液后,才得知骆家为了培养骆初嫣接骆魁的班,不计代价地栽培她,骆初嫣早在九年前就已经突破至炼虚境。
这是因为骆魁在一次人魔大战中受了重伤,需要长时间闭关养伤,导致猎魔门门主换届提前了。
若不是骆初嫣拿走了一滴六阶天源液,说不定窦恶清这次就要把六阶天源液弥补罗猖了。
既然不舍用六阶天源液,他只好用一滴五阶天源液强化了一枚极欢丹,用这枚极欢丹让罗猖陷入极乐幻境中,以度过极刑带来的痛苦时刻。
可是,作为已是太监的罗猖,窦恶清此举犹如在他伤口上撒盐,陷入幻境时确实是性福的,但从幻境清醒,罗猖感觉窦恶清这是在嘲笑自己。
如此一来,罗猖对窦恶清和罗达瑛的恨,没有因为魔奴印而产生任何改变,反而让他学会了极度的隐忍和伪装,以致窦恶清没有发现他的内心真实想法。
罗猖这隐患终于在十年后,窦恶清带领一众炼虚强者一次与魔族的大战中引爆了。
这次窦恶清带来众女与羊角马族六大炼虚境强者混战,当大战陷入焦灼之中,罗猖突然反水,以自爆的方式袭击了自己人。
“轰——“
战场中央炸开万丈血芒!谁都没料到,罗猖这个浓眉大眼的竟突然狞笑着不仅自爆了肉身,连元神也一起自爆了。
狂暴的灵力飓风瞬间撕碎方圆千米空间,罗达翎连护体罡气都来不及撑开,当场被炸得元神都没能逃走!
“罗猖你找死!“
窦恶清目眦欲裂,却见烟尘中廖殷淑的素白裙角翩然坠落。
这个他名义上的师尊兼伴侣,三年前才由窦恶清借双修和天源液的帮助下突破到炼虚境,实力在众女当中属比较弱的几人之一。
此刻竟被自己人的自爆炸得香消玉殒。
更致命的是洪独绣——这位拥有炼虚中期战力的悍将半边身子血肉模糊,羊角马族那两个老怪阴笑着祭出本命骨刺,噗嗤两声便贯穿了他的咽喉!
“糟了!“
其他人在远处来不及救援,他们无不倒吸凉气。
转眼间四大炼虚战力陨落,窦恶清阵营顿时兵败如山倒。
羊角马族六大强者趁机结成杀阵,漫天妖纹如血网罩下。
绝境之中,窦恶清抹去嘴角鲜血,手中白虎诛魔刀发出凄厉长鸣——真正的死战,此刻才刚开始!
……
最后是萧玉竹在窦恶清拦都没有拦住的情况下,以自爆为她们争取到了逃跑的机会,而且还是抓住时机躲进紫薇仙府。
否则,他们还要丢下几人的性命给羊角马族。
这一战给窦恶清一个沉痛的教训,明白魔奴印不是万能的,以前太依赖魔奴印了。
克制魔奴印的办法就是不怕死,坚定的赴死意念,这神秘莫测的魔奴印也会失效。
窦恶清在紫薇仙府养伤和舔舐伤口,足足用了一百年的时间。
当然,更多的时间都在闭关修行提升实力。
他从叶娜侍身上拿出炼魂邪甲摩挲着,回忆那场惨烈大战。
当初萧玉竹自爆断后就是考虑到,其神魂自爆后可以躲进炼魂邪甲。
她坚信窦恶清进来可以修炼成仙,能够复活炼魂邪甲里面每个人。
“玉儿,你放心,我一定会修炼成仙,早日复活你!”
他自言自语,双眼爆发出坚定之光。
上次的惨败罗猖固然是个变数,可窦恶清此番败北,说到底还是因他那骄狂性子作祟。
如今烈焰窟上下已尽在他掌握之中,此战本该调遣更多高手助阵。
偏生他连合宗麾下的炼虚境强者都未悉数召集,便贸然与羊角马族开战。
合宗早已向裁决殿申报成为五阶势力,东乌国与拜山教已经完全并入了合宗。
可大战当前,拜山教两位炼虚长老不见踪影,东乌国的叶邪舜与孙九孃更是连面都未露。
这般托大,岂有不败之理?
修整百年,他多数时间在紫薇仙府修炼,但外界也安排得妥当。
郭嘉突破炼虚境后,对合宗的管理越来越好了,完全不要窦恶清操心。
如今出关,窦恶清发誓一定要找羊角马族报仇,另外,他还想规划万魔窟这里的人魔大战的落幕。
主要目的就是借决战提升实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