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照你这样讲。
我读书读的好,释经看的透,难道不是靠父母天生给的好脑瓜。
能有机会向‘今上’上那道<父子骨肉疏>,难道不是靠翁爷赏识指点,提拔着早早步入官场吗。
其实普天下的王侯将相、才子佳人、巨贾豪商…总之是身有所长,足够厉害的人物。
有谁不是先天就得了老天爷的恩宠。
只不过有些恩宠是无形的天赋,比如读书时过目不忘,修炼时一日千里、睡着觉就神丛萌发等等。
有些则是有形的金银财宝、封邑土地、仆从奴役等等而已。”
对于张九庆的这种论调,其实张贵心有戚戚焉的十分认可。
可因为不知道张九庆的来意,为了引出话头,他故意反弹琵琶道:
“九庆哥,照你这么说,岂不是人的命,天注定。
又何必去努力、拼搏呢。”
“那你又焉知自强自立之心,不是天赋的一种呢?”
张贵一愣,放下筷子,哈哈大笑起来,
“兄长真好诡辩,小弟心服口服。”
“其实我才佩服贵堂弟你,年纪轻轻骤登高位却能该显手段的时候显手段,该蛰伏低首的时候蛰伏低首。
这未尝不是一种成就‘枭雄’的厉害天赋。”
张贵闻言面皮一抖,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
“堂兄您突然过来跟我吐露心声,小弟真的是感动莫名。
可我虽然顶着四品开幕龙虎将军的名头,看似自成格局。
但其实地盘也就小小的一座芝海镇,麾下兵将还不足二千。
而且都是杂牌军。
平常少有操练,只是收收税厘,巡逻治安。
离着枭雄可差了十万八千里不止。
再说我这么本本分分的老实人,也没有这样的野心不是。
您就别再话里话外的绕圈子了,到底想要说些什么?”
“贵堂弟,你这龙虎将军的幕府,可没你说的那么不堪。
不是还在东内海立下九岛、十城筑城屯兵,号称‘九岛征讨’。
于鲜茸岛上,与元山护军、白羊博尔沁精骑、千济武士争锋呢吗。”
张贵眼睛一下瞪大,明白了张九庆的意思。
半真半假的‘噌’一声站了起来,
“你是想要让我弄假成真,跟珍王唱对台戏!”
“不错,只要成功了,你便是明宋国的番邦国主,一方枭雄。
而且别人想要在朝廷请封此等地位,千难万难,想都别想。
但你本来就是货真价实的石尸国主世子。
只要真真切切的占下了东内海那九座海岛,踞为疆域,一切皆是顺理成章。
而这也是我出京前,‘今上’亲口许诺的。”
张贵这才真正恍然大悟,
“我就知道鹤乡公‘保皇党’的名头举世皆知。
你作为他的关门大弟子,嫡亲孙女婿,屁股怎么会偏向珍王。
那道<父子骨肉疏>表面上看起来,是解开珍王的困局,
但实际只要合正帝跟珍王不撕破脸。
作为君父的皇帝就能永远在大势上力压作为儿子的珍王。
你是帮着珍王解开了一道有形的束缚。
从此以后他便能毫无掣肘在明宋国各地招募难民,迁徙海外,屯兵立城。
但却加固了一道无形的束缚。
老子对儿子表现的如此宽仁大度了,儿子异日再反对老子岂不是猪狗不如。
九庆哥啊九庆哥,你真真是好高明的手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