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黎松了口气。
如果苏澄那些经历都他妈是编出来的,那叶黎就没法儿正视她跟苏澄的关系了。
她感觉自己应该跟前几天的张烊文一样,脑子里在不断的搜索关于苏澄的记忆,甚至倒查好几年。
“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准确来说。
苏澄是几年后才知道的。
他除了重生没告诉叶黎,其他的都告诉叶黎了。
苏澄给了叶黎一个让她足以安心的答案:“最近才知道的,之前我都不清楚,我以为我家是真的穷。”
叶黎也以为苏澄家是真穷。
苏澄还补充:“而且我这个事儿和张烊文那个事儿一样,没有实锤证据。”
叶黎和苏澄的关系没问题,那她在脑海里就不再搜索苏澄这个名字,而是搜索苏天言相关的记忆。
她见到的那个中年男人,真的是大总裁吗?
“他是你亲爸吗?还是找来的演员啊?”
“你爸是哪个集团的老总?”
“你是哪个集团的太子爷?”
“你先等会你先等会,我一个一个回答。”
苏澄确定,苏天言在生物学上是他的亲爹,不是演员。
“那你爸是哪个集团的?”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
“嗯?”
“就是咱们集团的。”
什么意思?
苏澄说的是帝豪集团吗?
“你确定吗?”
“我没有证据,但我确定。”
叶黎脑子又炸了。
她可不是没见过苏澄的老爸啊。
他爸给自己的感觉就是那种……很常见的那种活在自己的臆想世界里的县城中年男人。
随便挑个县城,一抓一大把。
你现在告诉我说,自己忠诚的帝豪集团,就是这样一个人?
叶黎感觉自己的人生观都破碎崩塌了。
这种冲击力不亚于苏澄拿锤子狠狠地敲了她的头。
虽然知道苏澄他爹过年那会是在演戏,可这种冲击感还是很强大。
太撕裂了。
在叶黎的心目中,帝豪集团的创始人应该是身材挺拔、高大威武、有一副沉稳从容仪态的极品男人。
叶黎曾经无数次在心底对集团创始人产生过崇高敬意。
可现在她只要提到帝豪集团,就会联想到那副中年油腻男的模样。
虽然苏天言呈现给她的形象没有像其他中年男人那么油腻,可跟自己心中想象的那副形象相差甚远。
叶黎很失望。
苏澄在把自己这个秘密说出口以后,并没有感觉到如释重负,反而心里更加惊恐了。
他拿不准叶黎接下来的情绪变化和态度。
苏澄继续解释:“在澳岛的时候,马家并不是因为得罪了张烊文他家,老张才号集力量围剿马家。”
“而是因为马家给我做了个局,在我身上使坏了。”
苏澄觉得暂时没必要跟叶黎说那么复杂,他要先把张烊文这个事儿给说明白了。
“所以帝豪集团才动的手,整个事情跟张家都没有关联。”
叶黎捋了一下这件事情。
那意思就是说,是因为苏澄被做局了,不是因为张烊文?
“我那个局,比张烊文两百万的事儿严重多了。”
“谁会因为两百万把马家给灭了?只要理性点看待就知道这个逻辑其实站不住脚。”
至于具体什么局,苏澄暂时没告诉叶黎。
她只需要知道,是集团为了他动的手,而不是因为张烊文。
马家再怎么说也是深耕澳岛几十年的地头蛇,金虹集团虽然也被称为超级大厂,但他们想在一夜之间将马家吞并驱逐是不可能的。
张家没这个能量。
“他们那么说,我感觉其实就是在挑拨我和小张之间的关系,不想让小张接班以后,利用金虹集团的权力来帮我。”
“你可不可以直接找小张坦白这件事情?”
“不行的,我想过了,没有用。”
现在的张烊文有权力吗?
没有。
小张不过才刚从“异国”接回来,手上肯定没多少实际权力,只不过确认了正统的太子地位而已。
他要是老张,会逐年将权力过渡给张烊文,而不是一下子就让张烊文掌控金虹这么一座超级大厂。
苏澄和张烊文之间已经产生了信任危机,自己哪怕说出,张烊文也不相信他说的了。
“对了,还有个事儿。”
“啥事儿。”
“我爸很喜欢你。”
叶黎:???
“啥玩意儿?”
“我说,我爸很喜欢你。”
“你不会是想说,我在‘前进者计划’里面多领的那些钱,都是他批给我的吧?”
具体的苏澄可不清楚,但他觉得应该多少有点关系:“倒也不排除这种可能。”
叶黎十分坚定:“可我不喜欢,他!”
叶黎把“他”这个字咬的很重。
一个父亲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儿子?
这根本不是什么所谓的教育,而是对孩子身体和精神上的虐待!
苏澄的父亲是个思想异端的怪物!
叶黎的心中迸发出一股强烈、正义的怒火。
作为一个“局外人”,她没有一般人那种复杂的父子情感束缚,所以她的道德判断非常清晰和直接。
在叶黎看来,苏天言的行为是不可饶恕的背叛和精神操控!!!
苏澄从叶黎的这份愤怒里,看到了她对自己直接体现出的保护欲。
在愤怒过后。
叶黎的所有情绪都转化为对苏澄巨大的心痛。
她立即代入了苏澄过去26年所承受的一切难以言喻的痛苦。
这不是怜悯和同情,而是为苏澄感到委屈和不公的强烈刺痛感。
“你好像一副很平静的样子,有这样的遭遇你就不生气吗?”
叶黎觉得苏澄的情绪要比张烊文高涨一万倍才对。
因为苏澄经历的那些,比张烊文痛苦的多得多了。
苏澄当然生气了。
但生气没用。
情绪又不能解决问题。
“你就没想过反抗?”
叶黎问出了她最想问的问题。
如果她有这样的遭遇,管他吗的,先tm哐哐砍两刀,先见了红再说。
苏澄一直在想办法反抗,从一开始他就反抗了。
叶黎那天要是不来,他就真烧炭了。
不过自己既然跟叶黎说的是【最近才知道】,那就没必要再提刚开始的事儿了。
但叶黎自己却想起来了。
“还有,你之前那次抑郁症。”
“我那天要是不去,你爹是不是也不管?就任你死在出租屋里啊?”
“我觉得他应该会管,但可能要等到最后关头?”
“啥是最后关头?就一氧化碳中毒,差几口气就死了,这才叫最后关头?”
“按照我爹的逻辑,应该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