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卿缓步走过去,站到她身旁,把自己的影子投在祝余的头顶,将她整个人都遮挡在自己的影子里。
忽然冒出来的一团阴影总算勾回了祝余的注意力,她扭头看到是陆卿回来了,动作自然地拍了拍身旁的石头。
陆卿便顺势坐在了她身旁。
“一大早不练功,在这里发呆想什么?”陆卿伸手摸了摸祝余额角的碎发,发现头发干干的,额头也没有半点潮湿,不像是锻炼过之后的样子。
“不知燕舒走到哪儿了……”祝余叹了一口气,抬头看了看天光,扭头问陆卿,“以你对陆嶂的了解,他真的不会为难燕舒吧?
或者,燕舒偷跑的事情要是被鄢国公知道了,他会不会唆使陆嶂责罚燕舒?
从之前打交道的情形来看,陆嶂可不是一个耳根子够硬的人!”
“他耳根的确不硬,不过这么多年来,他也一直试图向他那个强势的外祖证明,他并不是那么不济。
所以就算是为了自己的面子,他也不会让鄢国公知道燕舒郡主私自跑了的事。
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祝余好奇地问,她觉得陆卿不是一个在这种事情上故意卖关子的人,看他的表情应该是也不知道怎么说更合适。
陆卿犹豫了一下:“从这些日子里陆嶂的种种反应来看,他最初冷待燕舒郡主很显然是因为一些没有来由的道听途说,造成了先入为主的判断。
当他真正见到燕舒郡主本人的时候,我觉得他似乎对燕舒郡主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
或许……比不错还要更多一些。”
祝余毫不掩饰地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那明显到不能更明显的鄙视把陆卿都给逗笑了。
“他自以为是的把人家想成五大三粗,目似铜铃,声如洪钟的女野人,就把人关在偏院里,任由家中刁奴去为难冷待燕舒。
结果发现对方是个明朗动人的飒爽美人儿,就又移不开眼睛。
那燕舒是什么?为了取悦他,所以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么?!”祝余哼了一声,她对陆嶂的态度一直都是很克制的,但是听了陆卿方才的话,顿时有些绷不住了,“退一万步说,万一燕舒恰好还真就不是什么大美人,难不成就活该被他那样对待了?
他娶燕舒是不情不愿,难道燕舒就是欢天喜地嫁过去的吗?
两个人都是身不由己,他倒一个人自怨自艾起来了,还把怨气撒到姑娘家头上,半点互敬互爱的念头都没有。
我可不觉得他见着燕舒之后动了心思,这是值得替燕舒高兴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