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在山的木屋中,孟阿婆把功德箱放到了钟葵的睡榻旁,用苍老的声音说道:“大仙,你真是神算,他们果然来找你了。”
钟葵纤纤玉手打开了功德箱,所有的愿望都綑扎了钱,只有一份没有,她拿出了那孤零零的祈福单,读著上面的文字,不由得嘴角微扬:“他写这些內容的时候一定很鬱闷,肯定心里说了无数遍我是个无情的女人。”
孟阿婆察言观色著,乾涩的嗓子底不知道传来的是咳嗽声还是笑声:“看来大仙你已经原谅他了。”
钟葵慵懒地看著祈福单上的文字,上面的內容丝毫没有涉及私人內容,但她看得饶有兴致:“原谅了,但是我喜欢看他见到我手足无措的样子。”
“这个傢伙难道没有脾气吗?大仙你这么冷落他,竟然不生气。”孟阿婆一面擦拭著茶几上的香灰,一面纳闷道。
“因为他是齐飞。”钟葵利落地从睡榻上下来,低头看了下刚刚甦醒的罗剎,“天气这么好,我们下山转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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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屋的旧窗帘半遮著,房间里的油画和雕塑在明暗交错的光线中反而更加生动,那副伍行洲的自画像放在了徐子恆的正前方,画像边上坐著的是披著黑纱的钟葵。
她抬起手,腕间那银色的吊坠晃动著在空中留下幻彩的残影倒映在徐子恆的双瞳中,伴隨著钟葵的引导词,徐子恆那局促不安的脸鬆弛了下来,仿佛灵魂已经回到了过去。
隨著他的讲述,旁听的所有人都跟著他回到了那个下雪的黄昏。
伍行洲兴冲冲从外面回到了出租屋,哼著奇特的调子脱了沾满了雪的外套。
“看起来心情不错?”徐子恆笑著问他。
“嗯,见了个朋友,听了个有趣的故事,开心。”伍行洲一脸意犹未尽的模样,“哎!子恆,你听过湿婆和帕尔瓦蒂的故事吗?我朋友和我说的,原来印度教至高无上的神也有感人的爱情,帕尔瓦蒂的前世萨蒂为了维护湿婆的尊严自焚而死,转世成为了雪山女神帕尔瓦蒂,苦修了三亿年和湿婆终成眷属,三亿年,这想像力……”
“啥冷门玩意儿啊,你是毕业设计搞魔怔了吧?”徐子恆咕噥著。
伍行洲仿佛没有听到徐子恆的话,继续滔滔不绝著:“哎,这个帕尔瓦蒂也很有意思,她有108种法相,其中最酷的是伽梨,嗜血的復仇女神,她对湿婆说过一句很酷的话,说,汝之暗面……”
忽然吹入房中的寒风打断了伍行洲的讲述,又一个同学从外面回来了。
“葛明!”徐子恆深吸一口气,仿佛从梦中醒来,恢復了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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楠城美术学院坐落在楠城的郊区,和徐子恆说得没错,这个地方距离三五镇的距离与去楠城市区的时间差不多,难怪伍行洲会在三五镇租房子,在距离差不多的情况下,三五镇的租金实在少很多。
偌大的画室里只有一个人在专心作画。
齐飞敲了两下打开著的门,那人停下了手中的画笔,回头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