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
他在某个不为人知的夜里,随祭祀走进了一处隐蔽的,属于埃及人的神庙中。
在那里,
他接受了还在寻求复国的埃及人的效忠,并在后者的拥戴欢呼中,被冠以“荷鲁斯”之名。
而他那位同样追求权力的妻子,
则是按照辈分和血脉,被祭祀们尊奉为“奥特克里帕七世”。
……
“唉……”
“怎么会变成这样?”
西秦的阴间,
才从新夏之地返回,见证了这个同盟同胞之国“浴火重生”的秦太祖嬴辟疆,正同着自己的历代祖先,长吁短叹不止。
他那位征服了波斯,并且怀抱着“不相信后人的智慧,要自己解决眼前问题,所以下令修建了无数波斯京观”的儿子也跟着老泪纵横:
“难道这是我当年所作所为的报应吗?”
因为杀戮了太多蛮夷,
所以由他父亲建立,由他自己兴盛的国家,就要被一个杂糅了异族血脉的后代,亲手推倒火坑之中?
旁边的秦国先君们经历过一次亡国的冲击,虽也有些许忧虑和烦恼,倒没有像他们这般浓厚。
他们甚至还能抽出精力,去安慰自己的西秦子孙,劝导他们看开一点。
“天底下没有不亡的国家。”
“也没有复兴了一次,还能复兴第二次的国家。”
“能够将宗庙延长近两百年,我们这些享受后人供奉的老鬼,已经很满足了!”
把自己吊死在宗庙外面,那棵老歪脖子树上的秦二世扶苏也说:
“我时常和冥土中的智者讨论秦国如今的情况,也前往阳世看过许多秦国治下的风景。”
“按照这般庞大的疆域,这般崎岖的土地,能够稳稳的守住百余年而不生出过分的动乱,已经很不容易了。”
“那编修成的《波斯史》中,虽称波斯人享国数百年而不绝,可其朝代社稷,又更换了多少次呢?”
“我所希望的,不过是诸夏在西海扎根这么久,即便有一朝翻覆,也能有后人兴起,维持其文其种,不至于为异族所迫,沦为他人的奴仆。”
西秦如今所占据的土地,
拥有起来很不容易,
维持起来更是艰难。
一旦崩溃,
那还能像中原和新夏那样,再度迎来统一吗?
善于征战的老秦人在四散奔波之后,是否还有足够的武力和团结,去对抗周边趁虚而入的蛮夷呢?
别的不说,
大秦隔壁的邻居,
那在武德方面,有类诸夏君子的罗马,正是一个值得他们担忧的对手啊!
嬴辟疆还是哀叹连连。
他的儿子更是愤而起身,指着身边某个子嗣说,“都是你的错!”
“若是当年选立他人做太子,国家哪里会变成现在这般模样!”
那被祖先斥责,
按照血脉,正是如今秦国之主父亲的死鬼,呐呐的低下了脑袋,面上一点也不敢反驳。
可他心里却想:
我岂有读心和预知的能力?
当年这孩子一副温良恭俭让的模样,在政务上也着实有能力,有见地,比起其他皇子要超出太多,哪有不册立他为太子的道理?
只是时移世易,
人到底是要变的,
曾经为了追求某一目标,而压抑克制的情绪,也会在放纵之下,得到显露和爆发。
正从中原过来,
结束了和屈原、楚义帝等死鬼潜水比赛的何博见到了这般热闹的场景,不以为意的插了一嘴:
“藩镇已经林立,道路又比不上中原那样通达,迟早要像豌豆一样炸开,喷射的到处都是!”
“不过是或早或晚而已。”
“与其浪费感情去替别人忧虑,还不如先享受一下所剩不多的太平,再为后面的混乱做准备。”
“什么准备!”
“难道要像夏国那样,帮太平道这等贼人发展壮大吗?”
有位西秦的君主忍不住惊呼一声,随后便被“参与过太平道活动,对其还颇为认可”的太祖给瞪了一眼。
他瑟缩的退到众人身后,有些懊恼自己怎么将心中对太平道的不喜给讲了出来。
好在,
鬼神并没有责怪他。
毕竟有些东西,向来是屁股决定脑袋的。
立场坚定,
总比左摇右摆,骑着墙不断观望的家伙要有原则一些。
他只是说,“去记录历史嘛!”
“秦国要是乱了,可不会跟夏国一样!”
“多多的记录,以后也好给后人留个教训,让他们不要再踩到相同的坑里去。”
“当然!”
何博顿了顿,然后补充道,“后人的智慧是很奇妙的东西,世间也有循环往复的法则存在。”
“踩坑总是无法避免的。”
听到他这样说,有秦君疑惑的问道,“国家都是覆亡,这还要分情况,找不同吗?”
“那汉朝又会是个什么情况?”
何博回想了一下已经长大健壮的王莽,还有那以王氏为代表,正在大汉内部吭哧狂蛀的诸多世家,便告诉对方:
“中央之国向来是精华之地,一旦闹腾起来,想来是要后来居上、开人先河的。”
域外蛮夷的厮杀算什么?
诸夏的君子会告诉他,
什么叫做“全方位的超越”。
秦君们听了,便感慨着说,“听说了这个可能,我对宗庙倾倒的悲伤就少很多了。”
“只要维持的时间超过老刘家的人,就是赢!”
相爱相杀这么多年,
嬴秦即便要退出舞台,也要挣扎到刘汉落幕之后!
毕竟老对手过得更好,
这可比杀了自己还要难受!
旁边的刘太公听了,一点也不觉得气恼。
反正在他生前的绝大部分时光里,
可从来没想过做一国之主,当上皇帝这样的事。
“社稷是个很沉重的东西。”
“我没有承担它的能力,为它烦恼不过是空耗心神。”
“还是继续种地吧!”
这样想着,
刘太公又拉着何博的袖子,询问他什么时候把自己从两河投放到犁轩那边的,那条尼罗河的岸边。
“我早就想见识一下那里的风景了!”
何博只说,“还得再等一段时间。”
“那里的水伯还没有从鳄鱼肚子里爬出来呢!”
可怜的犁轩大都督,
在前几天“白龙鱼服”之时,不慎撞到一条游荡入运河的大鳄鱼。
后者向水伯施展了冷酷捕猎这等神技,最终导致了刚刚被运河往来船只撞得有些头晕的尼罗水伯,进入了它的肚子里。
虽然当时鳄鱼不大的脑子里,还为它的滋味生出了疑惑:
怎么吃了跟没吃一样?
只有罗非鱼气的到处蹦哒,沦为了何博以及其他水伯们的笑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