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洞天法修士的实力取决于洞天的大小,洞天取代了古早的紫府宫,成为了当代洞天法紫府修士的‘紫府’。
而洞天扩张需要海量的资粮,实力强,可见效慢。
而且,还有被推出新法的存在们,忽然开席猛吃的风险
早点冲到紫府巅峰,同时找些厉害的神通傍身,从而谋划下一步的金丹,才是王玉楼的修行思路。
洞天新法?
完全可以金丹后再洞天转化嘛。
“转修,应该不难,崇山十三洞的紫府大修中,有一半都转修过。
一般而言,只有洞天法紫府不用转修,但也有少数神通化妖法修士,长久的不需要转修。
你这个仙人法能延寿多久,两千年能达到吗?”川江月柔声问道。
大天地数不清的天骄和大修士们,长久的在修行之路上拓展修行可能性的边界。
数不清的法门被创立出来,神通化妖法更是彻底性的改变了大天地顶层修士的格局。
大量的妖王和妖神开始涌现——为了长生,不做人又如何?
如果修行本身是对短生种概念的一点点打破、异化、升格,那物理性的以法门改变种属,则是这个过程的极端化演绎。
当然,这种演绎是有巨大意义的。
起步两千年的寿元延长,极致上万年的寿元延长,不同的化妖法门和禀赋适配,造就了寿元的巨大提升,给了修仙者以最快速度接近长生的可能与路径。
比如西海本地紫府寒松真人,莫云舒的老祖,就是修了神通化妖法,把自己化作了树妖。
洞天法?
拉倒吧,不需要转,树妖本身的寿元起步几千年,随着修为的提高上万年也不是不可能,比很多需要挨雷劈的金丹仙尊还接近长生
“两千年,这个数值有什么特殊的?”
王玉楼不太懂川江月的话,说到底还是他不太信任川江月这种便宜道侣。
普通的消息可以透露,关键的消息还是要自己守好,不能乱传。
谁知道川江月会不会向东来仙尊汇报,然后过两天就出现在五域同天集的秘闻通报上.
这种连道侣都要防着的日子其实不算什么特殊的,如果一个逐道者因为某一位修士和自己的特殊关系就愿意轻易给其信任,那这名逐道者注定无法走远。
特殊关系本身,也是理念构建和意识形态植入的产物,一切终究是要靠自己——王玉楼自己的奋斗和努力,是真的,其他的,都难说。
而且,王玉楼还没验证过仙人紫府法有没有什么青蕊留的后门,所以这事也不急。
谨慎嘛,什么时候都不能忘。
“正常情况下,神通化妖法紫府可以轻松获得两千年的寿元,如果仙人法延寿还不足两千年,那其实也可以考虑算了,青蕊仙尊给的法门定然不凡。
只是相公,你要小心这法门是不是完整版,嗯”
川江月简单提醒了一番,最后还是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她自问自己拎得清,这道侣关系就是互相利用罢了,不会带入感情。
当然,要是小王哪天情动,想要攒劲一下,川江月也是不会拒绝的。
大天地知名的年轻男修,仙盟最瞩目的天骄,变法的实际推动者,一百多大修士之下,一万万修士之上的存在,在统计学意义上,确实是极佳的道侣了。
只是川江月实在瞧不上余红豆那种急色的样子。
面对王玉阙这种人,争宠有用吗?
就算王玉阙还有几分人性,那也是属于他那几位未发迹时就娶的道侣的,余红豆的做法其实很不智。
“明白了,那红豆,你替我去趟鹤嘴岭,拜谒一番。
功法转修还不急,先提高修为吧,明窍育脉丹你一定要好好砍价。”
王玉楼思量的是,余红豆想要积极、想要靠拢,那他就多给余红豆接近自己的机会。
他不懂六州的仙尊们都在想什么,也没兴趣一个个问过去,但全法下注毕竟早,要重视和尊重——这是礼数。
“额,砍价从哪开始砍?”
余红豆有些不太确定的问道。
王玉楼笑了笑,让他的这两位紫府道侣,第一次意识到嫁给小王意味着什么。
“先要他们免费给,不免费给的话,就从半折开始要。
我变法也不容易,要点宝丹不过分。
对了,带上鹤灵仙尊家的那个谁,一起去谈。
宝丹不便宜,我买的也多,能便宜些就便宜些吧。”
真他马抠啊.
红豆真人的表情很难绷,心中甚至对自己嫁给王玉阙这件事起了些怀疑——这贱畜看起来不靠谱啊.
但终究,她还是应下了玉楼的交代离开了。
余红豆离开后,王玉楼指了指川江月,笑着调侃道。
“你别那副表情,好像显得我很穷酸似得。”
川江月的表情有些挣扎,但终究是开口道。
“相公,你要是手头紧,我这里”
一个紫府修士,该如何更进一步呢?
没有答案的,没赢之前,没有任何一个紫府修士确定自己的路是对的。
川江月也一样,未来的路怎么走,别说是她了,崇山十三洞中的紫府大修士们,多数都不确定。
而王玉楼不一样,王玉楼是仙盟事实上的领袖人物,参与的时代浪潮,从莽象证道,到仙盟变法,每一次都没输。
受群仙台仙尊们器重,在五域同天集内也是长期霸榜热搜的存在。
对于川江月而言,和王玉阙做道侣,真就算是个很好的机会。
跳出崇山十三洞发展,获得更多可能性的机会。
总之,出于这样那样的想法,在余红豆离开后,川江月的态度也有了些许转变,愣是以紫府大修士的修为,做出了小女人才会做的事情。
王玉楼还真被川江月的选择给整的有些不会了。
拟人的对手见多了,遇到一个像人的,即便不确定她是不是装的,小王依然表现出了很感动的样子。
玉阙真人伸手将川江月揽过来,尽着相公的体贴,同时解释道。
“哈哈哈,算了吧。
我啊,不缺资粮,我现在是仙盟的一等紫府待遇。
西海和红灯照、各处仙城,都有产业。
娶了几年道侣,也收了笔嫁妆。
只是啊,我这就是看着家大业大,内里实际上是空架子。
因为手下养着玉阙宫的上千名修士,他们吃喝供养、修行资粮,都是我出。
一睁眼,就是海一般的灵石扔下去。
不过,这空架子还不需要你的积蓄来填,我还尚且维持的住。”
川江月整个身子都是紧绷的,好像上了劲的发条,在王玉楼怀里她甚至都不呼吸了。
能不迷糊嘛?
修行近千年,底层的搏命、筑基后的煎熬、紫府后的艰难,全都挺过来了。
可真到了大修士层次,才能感受到那种金丹和紫府之间,比紫府和狗之间的差距更大的那种差距有多可怕。
往上,寸步难行。
她是天骄,但‘含骄量’不足,最后竟是成为了王玉阙的道侣。
这种反差般的感受,也是她维持紧绷、体面、理智的人设的缘由所在。
此刻,听到王玉楼初入紫府,就能拿到一等紫府的待遇,在仙盟的各处都有产业,她的内心更是复杂。
修仙界,机会甚至比天赋还重要。
王玉楼曾经参与了那么多混账、复杂的斗争与博弈,一步步挺了过来,得到的利益也是巨大的。
相比于不到百岁的王玉阙,反而川江月才更像那个根基浅薄的存在。
毕竟,固有的蛋糕已经被分完了,崇仙州的内乱也过去了两千多年。
她这种后进的紫府,即便是仙盟认可的合法紫府,在势力上也颇有‘后娘养’的意思——穷酸算不上,但真就相形见绌的厉害。
“相公有需要,就和江月明言即可,江月定会全力帮相公。
仙尊有言,江月以后不是什么崇山十三洞弟子,而是相公的道侣,是相公的人。”
王玉楼抚摸着川江月的脸,思量着开口道。
“新京州左道俯仰上境,有一特殊的双修法门,可以帮紫府修士破关。
你愿不愿意为我修它,将来助我从紫府后期突破到圆满?”
因为历史原因,新京州的情况在仙盟六州内也比较特殊,用难听的词形容就是混乱,用好听的词形容就是充满活力。
活力,意味着不断地创新。
所以,那里的法门路子也很野。
俯仰仙尊作为变法派仙尊,恰好还是上桌较晚的代表。
他的法门中,有一名为‘上镜入道气’的秘法,除了不能帮助证金丹,什么关都可以帮忙破。
代价也大,属于夺炉鼎修为而滋养自身的邪道功法。
当然,仙盟没有魔,也没有邪道,不然太和水宫的太和神女、太和神子算什么?
“这”
川江月看懂了王玉阙的贪婪,她没想到自己只是稍稍表达了亲近之意,王玉楼就试探到了要她为其献身的地步。
“你好好想想吧,这决定不好做,你最后即便不愿答应,我也理解。”
王玉楼善解人意的开口道。
“你对修为的事情很急?
可相公,你才不到百岁,已经紫府。
这个速度,非常非常快了,大天地内也是第一流中的第一流。”
川江月的表情很复杂,她没想到王玉阙真就完全不把她放在眼中。
“天快黑了,江月。
变法变法,你有没有想过,就是青蕊仙尊也决定不了,变法会走向何方。
或者说,她从未真正展露过对变法的真实安排。
师尊变法,水尊改向,青蕊仙尊落子,变法的每一个节奏点,都不是常人能预料的。
我唯一确定的是,自己的修为还不足以面对变法产生的风险。”
王玉楼轻声的解释道,这种相处的过程没什么复杂的,无非是互相交换信任。
川江月表达些亲近的意思,他给出些信任的回应,顺便提提要求,都很正常。
大家不是天真的小屁孩,王玉楼已经快一百岁了.
按凡俗的尺度,他如今是五代同堂、六代同堂的年纪。
“这所以你把变法改向的落实工作,让给了师尊?”
莽象和王玉阙的矛盾已经毫无疑问的公开化,但王玉楼依然叫莽象师尊,川江月自然是跟着王玉楼的称呼来。
“嗯,风险很大很大,所以我要先躲起来补一补实力上的不足。
而且,我不打算按红豆的那个思路来,保命和遁逃的神通,现在就要开始修行。
一边是修这两种神通,另一边是提高修为,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平衡的至理,依托于顶级金丹仙尊们和顶级势力们的稳态对峙而产生。
仙盟变法进行的过于顺利,仙盟的内爆可能在不断降低。
但这个过程,也是王玉楼所面临的风险不断上升的过程。
风险是一定会溢出到王玉楼身上的,他在拿到紫府的报酬和圈了波嫁妆后立刻让位给莽象,就是对这种潜在的必然性风险的应对。
节奏,是关键。
拿到了,赚麻了,就赶紧撤。
让莽象上去顶一顶,王玉楼可以抓紧时间提高实力。
王玉楼必须退一退,稳一稳开紫府后的修为,借着开紫府后补实力的实力高速上升期,提高自身的实力,从而降风险的冲击。
在玉阙真人的整个变法棋局中,此时正在仙国活动的崔白毫甚至接近于一种保险丝。
让他这个时候出使仙国,就是要看有没有人想对自己有谋算.
两人就这么聊了好大一会儿,川江月紧绷的身体,也渐渐软了下来,这算是放下了对自己的便宜小道侣的潜意识戒备了——至少部分放下了。
“相公,你说天快黑了,究竟是什么意思?”
王玉楼笑了笑,没有回答。
“天黑了,当然是我们该休息的意思.娘子,可以吗?”
天快黑了,但王玉楼反而有种期待已久的释然感。
百年修行,数不清的蹉跎和磨砺,从底层一步步走到玉阙真人之位的王玉楼,对时代的汹涌甚至有种期待。
期待已久。
天快黑了,但没什么可怕的,王玉阙早已做好的准备。
如果前路是风暴,那就让风暴检验我的羽翼。
如果前路是泥潭,那就让泥潭丈量我的脚步。
如果前路是死寂,那就让死寂品鉴我的意志。
逐道者永不退却。
青蕊说的对,没有希望和可能性,就要停止脚步吗?
不是的,长生者向往超脱,通往超脱的路注定是艰难的。
这种艰难,恰恰酝酿着跨越苦海的生机。
只有渡过它、战胜它、驯服它的存在,才能有资格坐上那众生之巅的位置。
这不就是王玉阙长久以来所渴求的吗?
所以,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走,就是了。
——
还就是那位兔子模样的环佩行者。
它此时在一处不知名之地内奔行。
此处黑暗的如同绝域,没有一丝光亮,但环佩行者的实力,不需要光源就能看清路。
它的速度不快,因为此地的空气中,流淌着数不清的黑色气息。
那些黑色气息和黑暗似乎是一体的,密密麻麻的遍布空间中的每一处角落。
环佩双腿蹬地,每一步下去,地面上那些材质奇异的石块,就会蔓延出新的黑色气息,缠在它的身体上。
这严重干扰了环佩行者的速度,愣是让这位天外天的宫主,只得慢吞吞的一点一点向目标挪去。
终于,它的前方渐渐出现了光亮。
绝对的黑暗中,即便只是一丝光亮,也能非常明显。
但因为黑色气息的存在,只能看到那些光亮如同暗红色的血管,生长在世界的尽头。
随着环佩行者的脚步更进一步的接近,前方的景象也越发的清晰。
世界尽头之处,从地面,到虚空的穹顶,都遍布着暗红色的血管。
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些暗红色的血管似乎在流淌般,内里还有着明暗交替的变化。
似乎,在这无尽黑暗的尽头,藏着一只庞然的巨兽,正在安静的休憩。
是的,安静,此方黑暗的世界中,安静到了没有任何声音的地步。
环佩的脚步声,在空间中,只能传递一点点,就会被黑暗所吞噬。
明明和那巨兽越来越接近,环佩的速度反而更慢了。
来自世界的压力恍若灭世般,在这只灰皮兔子的身上倾泻,它的脚步越来越慢、越来越慢。
直到某一刻,它全力向前蹦跳,可妖神巅峰层次的妖体,也无法让它摆脱那渐渐增强的黑色气息的束缚。
灰皮兔子蹦了起来,而后像一只破布般,被黑色气息和灭世压力合力,压回了地面。
环佩行者刚刚落地,那些遍布空间每一处角落的黑色气息,那些从地面奇异石块上生长出来的黑色气息,就瞬间陷入了疯狂,快速像环佩行者缠绕而去。
原来,此方黑暗绝境中的灭世压力和黑色气息一起,在刚刚破开了顶级妖神环佩行者的秘法,仅仅是破开的这一瞬,它便陷入了生死之危。
青蕊那句屁话的含金量还在上升——‘不要输,就能赢’。
对于真正顶级力量的对抗而言,一瞬间的劣势,就可能会被另一方无限的扩大、撕咬,酿成最后的毁灭。
就在此时,世界尽头掩藏着的巨兽动了起来。
暗红色的血管在瞬间化作金色,磅礴的金光在刹那间似乎把遍布黑暗绝境的黑暗与危险全部驱空。
只此一瞬,环佩行者恢复了全部属于妖神的威能,瞬间就移动到了巨兽的脚下。
巨兽之下,压着一只被上千道锁链穿体而过的神秘存在。
它头有龙角,角尖散发着寂灭的死光,比金谷园神尊和仙龙王的龙角加起来还要锋利。
身披黑羽,黑羽之间,还有些许绿色的毛发兽须缠绕,发动神通后渐渐熄灭的道蕴,在其中还有部分的留存,藏着数不清的玄妙。
神秘存在生有四足六臂,尽管已经被锁链一点点锁死,但在环佩行者到来后,依然抬起一臂轻动。
霎时,神秘的脚下,便有一道法力激发而出,护持到了环佩行者的灰色皮毛之上。
环佩到此,终于算是松了口气。
“主人,大天地的情况不太对,毕方居然认了青蕊的计划,暂时不继续吃了。”
灰皮兔子张开嘴,不知道从哪薅出一根通体道蕴的萝卜,一边补充着状态,一边向天外天的主人汇报着情况。
“按簸箩会上的消息,大天地这次第一个完蛋的应该是灭仙域,只是怎么吃,他们还没分好,所以混乱还没真正开始。”
“但我猜,灭仙域倒了,混乱也不会立刻到来,他们都在变法。”
“仙盟变法进行的最好,但其实也就那样,不可长久,混乱终究会到来。”
“只是这个时间,太难太难判断,我担心,可能有阴谋,有大阴谋。”
“还有,我现在怎么看,怎么都感觉青蕊的洞天转化都像是假的。”
“太和水的弟子熊王炸出来了一千五百里,这么算,赤明洞天当初炸出来的规模不对,莲蓬洞天可能是赤明洞天部分遗留变得。”
“但这和莲蓬洞天出现的时间又对不上,或许青蕊的元婴法没有修错?”
“主人,我感觉,青蕊那个马叉虫货,可能演了几万年,天蛇在青蕊面前放的烟雾弹,根本骗不着青蕊。”
“明白了,是到了要干涉仙盟变法的时候了,试试青蕊的态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