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远远不够买大巫师们炼制的成品。
就这么点功勋，还不够用。
他打算弄些“兽化人”的材料，又或一些特定的高级血脉。
听完罗伊的解释，芙丽雅暗松了一口气。
这样倒是没有什么问题。
******
几天后。
南方城市，茨尼革。
充满残垣断壁的废墟区中。
二级切片兽神体从魔毯上面跳了下来。
它的目光环顾四周。
隐藏在脑颅深处的灵魂宝石隐隐发亮，光芒照透眼瞳。
仿佛自眼底放出慑人的精芒，片刻之后，【贤者箴言】加持，精神力量笼罩四面八方。
“别躲了，出来吧。”
话音刚落，不远处的破楼下，一个面色阴沉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
正是曾经被罗伊和莱加图斯选中的土著强者，萨雷诺斯。
“为什么要背叛？”
另外一边，莱加图斯的身影悄然出现，隐隐堵住了他的后路。
“背叛？”
萨雷诺斯冷笑一声。
事已至此，他连演都不演了。
“没有谁是谁天生的主人。
我只不过是选择了对自己更为有利的条件，算什么背叛？”
“反复无常的小人！
骗谁也别骗自己，不要搞得跟个英雄似的。
你又不是希杰斯和沃尔夫他们那样一贯而终。”
莱加图斯不屑说道。
萨雷诺斯似被刺痛，眼中闪过一抹悔意。
但片刻之后，就冲了上来，主动朝莱加图斯发起进攻。
他似乎从法师那里得到情报，知道罗伊连顶轮强者都能对付，所以选择莱加图斯作为突破口。
但莱加图斯也不是弱者，接连几招挡下过后，就以白狼圣拳反击。
罡风嘶啸间，彻骨寒意蔓延。
冰霜之力渐渐冻结了萨雷诺斯的血肉和神意，令得他速度迟缓，身躯僵硬。
“这是白狼门的功法！”
萨雷诺斯面露震惊。
下一刻，黑色的剑锋从旁边袭来，直接将他拦腰截断。
“啊！”
萨雷诺斯惨叫。
然而，片刻之后。
当这副身体血肉枯朽，神意丧尽，呈现在罗伊面前的，却是一片灰白之色的“垃圾物品”灵光。
“枯败的克隆体（零级）……”
“怎么感觉有些不对？”
莱加图斯虽然没有罗伊的鉴定能力，但也察觉到了异常。
“这是克隆体。
利用魔法技术培养出来的克隆体！”
莱加图斯听了，露出惊讶之色。
旋即却是恍然大悟。
“竟然试图假死，瞒过我们！”
“他被法师们骗了。”
罗伊笃定道。
因为据他了解，就算没有自己在，莱加图斯还是能够察觉异常。
克隆体看似是足以比拟玛坦战士的强大分身，但实际上，制作起来极为依赖材料和能量。
法师们留下的资源并不多，短时间内也没有办法制造出足以瞒天过海的逼真克隆体。
“法师们告诉他，这东西可以瞒过巫师。
萨雷诺斯也就信了。
不过与其说他信了，倒还不如说，是被追杀到没有办法，只能出此下策试一试。
如果成功了固然好。
不成功就继续逃亡。”
“他逃不了的！”
莱加图斯冷笑一声。
……
追杀继续进行。
果然如同罗伊判断，萨雷诺斯想尽各种办法阻延和逃避，甚至再度派出多个克隆体试图迷惑。
但这一切尝试，最终还是以失败而告终。
区区克隆体的小伎俩，很快就被尽数识破。
尤其是又再一次，罗伊搜集到了萨雷诺斯真身的血肉之后，突发奇想，掏出了之前炼制的6个诅咒傀儡的其中之一——“老鼠”。
如法炮制，构建血肉核心。
连同好不容易收集到的一些残余在血肉里面的灵魂源质，都渗透进去。
便构建成为了一种拥有超距感应能力的神秘学道具。
血咒之源！
然后植入布玩偶体内，把那个半成品制作成为真正的诅咒傀儡。
“同世界，甚至同位面内……
这种超距感应便是咒印巫术的生效根源。
法师们一定没有告诉过他，要处理干净自己灵魂源质。
而且，在这个世界所能做到的技术也有代差，克隆体里面掺入了太多血脉因子和个人信息，这是严重的隐患。”
罗伊把玩着手中的玩偶，若有所思道。
这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切片分身，灵魂源质封印在宝石里面，才是最为高明的做法。
不过按理说来，自己的灵魂位格极高，或许会有比拟真神，跨越位面感应的办法。
但现在，可能是因为能量还不够强大，竟然无法做到！
这也意味着，自己不可能把切片分身丢在其他位面。
“区区土著，哪里有什么「灵魂学」的基础？”
莱加图斯则是不屑说道。
法师们就算没有私心，明明白白的传授，萨雷诺斯也做不到。
更何况是故意隐瞒呢？
罗伊没有搭话，开始把注意集中在手中之物上面，施法咒杀。
……
几百里外。
一个阴暗的地下室中。
萨雷诺斯面色苍白，带着几分惊魂未定操作一部巴掌大小，类似手机的仪器。
他这是在向躲藏在暗处的见习法师传递消息，同时质问他们关于克隆术的种种。
“巫师们还在追杀我！
他们知道我没有死！”
门口，几名部属警惕望风。
突然，他们惊讶看到，坐在那里的萨雷诺斯无故抽搐，心脏，咽喉，大脑等多处要害同时出现了如同被长矛穿透的血窟窿。
堂堂一代强者，猛烈挣扎了几下，就迅速殒命。
这诡异的场景，把所有人都惊呆了，全程都没法作出什么应对。
不久后，莱加图斯带人赶来，检查了一下现场，回头提议道：“把你手中剩下的诅咒傀儡卖给总督府吧。
这些土著强者，精神修为虽然也不弱，但品质和运用能力，还是差了施法者许多。
这种办法，足以控制他们！
百年之后我不管，至少在我们留在这里期间，要严加管控了！”
“我自己要留下两个备用，就卖出三个吧。”
罗伊想了想，对他说道。
现在并不是讲什么仁慈宽容的时候。
法师们仍然对这里虎视眈眈，必须在非常短的时间内迅速控制局面，然后，腾出手来干掉那些留下的暗棋。
不过一味高压，也绝非长久之计，必须有其他办法辅助。
罗伊回去之后，冥思苦想，决定利用自己的炼金术，帮助在这里打造一种「心理学」和「社会学」的概念产物，“斯金纳箱”，用于辅助统治。
******
“斯金纳箱，那是什么？”
莱加图斯回去之后，听到罗伊的提议，不出所料的感觉困惑。
斯金纳箱，又称操作条件反射箱，是心理学家伯尔赫斯·斯金纳在20世纪30年代设计的一种实验装置，用于研究动物，比如老鼠、鸽子的操作性条件反射行为。
它的核心设计是封闭空间。
比如说，一个简单的箱子，内部有杠杆、按钮、灯光、食物分发器等装置。
行为触发机制包括，动物通过按压杠杆，或者啄击按钮等特定行为来获得奖励，比如食物。
又或者避免惩罚，比如电击。
当然，罗伊不会这么直白的告诉这些东西，而是加以修饰。
“这是一个名为斯金纳的巫师前辈发明的炼金造物，可以利用‘许愿机’的形式，协助基层管理。
我们要充分利用技术的优势，彻底改造这个世界，包括但不限于街头的基层组织。
之前不是跟你讨论过玛坦神教，还有画大饼，发大饼的事情吗？
萨雷诺斯等土著豪强的作用，也体现在这个发放的过程。
他们作为玛坦神教的牧师和主教，就连我们这些高高在上的，浮空岛上面的巫师，都离不开。”
“这也是萨雷诺斯有恃无恐的原因。”
莱加图斯面色一沉。
“所以，需要针对这些人进行削权！
把基层牧师改换成为炼金造物，或者魔导工业的造物。
我要设计并且量产两种东西。”
“哪两种东西？”
“第一种，是自动售货机形式的，可以自动发大饼的机器！
原本统治这里的巫师，就曾因为频繁的战乱破坏，提出过免费大饼计划。
包括修建孤儿院在内的举措，迅速赢得大量底层平民拥护。
第二种则是法师们留下的仪器启发了我，要发放手机、平板之类的器物，提供精神食粮。
必要时，也可以作为舆论宣传的利器……”
罗伊的这两种产物，都是有着充足信仰锚点和概念种子的存在。
所以明确这些之后，很快就设计出来。
不过，他设计并且制造的，是能够分别生产这两种东西的机床。
所有零件在内，都能源源不断生产出来，然后提供给学徒操作。
只有这样，才能确保把它铺设下去，直至布满大街小巷。
至于原本的土著豪强，主要职责就变成了维护这些东西。
……
两年后，10月初。
浮空岛中。
罗伊和莱加图斯主动联络巫塔，报告了近期的状况。
其中，重点谈及成功设计，并且制造出来的“斯金纳箱”产物。
“斯金纳箱……
用炼金产品的方式进行统治！
很好，很有想法。”
红袍执政官阿肯宁得知，不出所料的予以了充分肯定。
巫师们都是博学多才之辈，又怎么会不知道这种东西在统治层面的意义？
这种物化的工具，指向的终极目标是“终产者”的模式。
这也非常契合巫师们统治世界的理念和实际情况。
一到两名，或者少数巫师群体就能统治整个殖民领地！
这甚至不仅仅适用于这个世界，还可以作为先进的样本，推广到其他世界。
随后，阿肯宁问及他们在这几年期间，处置法师所遗留下的手尾的种种。
莱加图斯自豪禀报道：“之前查到的所有见习法师都已经诛灭！
基本可以确认，他们遗留在这里的影响力式微，在重新降临之前，无法进行任何破坏性的行动了！”
他为了做到这件事情，可是没少奔波劳碌。
“很好，接下来，更进一步的经营建设这个世界吧。
务必争取到时候有兵可征，能够为联盟的征战大计作出贡献。”
阿肯宁满意赞许道。
“阁下，我之前有一事不明，但一直都不敢多问……”
罗伊则是略作沉吟，把自己的某些困惑说了出来。
他在这些年间也想通了，联盟站在更高的层面，看到的东西肯定比自己和莱加图斯全面高远。
与其胡乱猜测，还不如直接点儿问问看。
“你和莱加图斯担心爱伦星域的反攻吗？”
阿肯宁微微一笑。
旋即赞许道：“能够考虑到这一层，说明你们并不仅仅只是限于自己当任，而是为联盟想到更远……
但，不用担心。
因为其他地方形势有变，就算这边的位面潮汐恢复了，法师们也将自顾不暇，攻不过来的。
简单点儿来说，就是到时候，我们将会发起主动进攻的计划！
在这个尤达卡拉所进行的，也是配合将来的准备。
他们自顾不暇，很再腾出手来兼顾这边。
甚至于，你们若是有想法，可以考虑从驻守这里的总督，转为主动发起进攻的远征军团首领！”
“什么？到时候将会有针对爱伦星域的进攻？”
“原来是这么回事，以攻代守，那确实没有必要担心了！”
罗伊和莱加图斯听到，当真有种拨云见日，豁然开朗的感觉。
这下，所有的前因后果都串联起来，所有的疑惑也全部消解了。
阿肯宁微笑道：“如果你们在这几年间表现懒散，至今都还没有解决那些麻烦，我也没有必要跟你们说这些。
但现在看来，完全有希望组织和发展起这个世界的力量，在不占用联盟其他资源的前提下，自领一军。
我可以为你们申请调动这个世界资源的权利，到时候，一切兵源，资源自筹……”
“我们保证努力做到！”
莱加图斯毫不犹豫的宣告道。
罗伊则是略为迟疑。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时候是否应该参加这一路远征。
但想了想，还是答应下来。
……
“看来，真的要好好经营发展了。
这个世界虽然不是我们的，但是至少百年内，两三百年内，仍然能够施加极大的影响。
很多资源，都可以成为我们自己的本钱！”
结束通讯之后，莱加图斯真心实意的和罗伊谈了谈，商定大的方向。
罗伊对此也表示赞同。
只是，也免不了暗自嘀咕。
怎么感觉突然被塞了一张画出来的大饼？
但，还真别说，有点饱饱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