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才硬著头皮道:“那啥,我先回去了,不耽误大哥、二哥休息。”
“站住!”
何峰看著张长泽,“上哪儿去?”
“我回去,就是那个小屋里。”
说罢,张长泽抬手,遥遥一指,“里面的东西,娟子都给我收拾好了。”
“拉倒吧,”何峰摆摆手,“就算是娟子收拾的再好,那屋,也绝对没有俺们的炕床暖和。”
“是啊,”赵有钱越是看著张长泽,就越发觉著心里打鼓,脸上,也开始掛著虚偽的笑,探听起来了。
“都是男人,再说了,经过这一场闹,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你要是不介意的话,乾脆跟我们一起住得了。”
“啊?”
赵有钱的反应,明显是受宠若惊,“这、这不合適吧?”
“这有啥不合適的,炕床大著了,还烧了炕,住仨人跟住俩人,没啥区別。”
何峰也跟著道:“对,反正都熟悉了,也无所谓,我跟大哥平时忙,顾不上家里。
你只要好好的,我们家待你,是不会差的。”
就这么,俩人你一言,我一语,张长泽就马上被二人稀里糊涂的拐到了炕上。
刚躺上去的时候,张长泽是肉眼可见的忐忑不安。
不过,这种忐忑的情绪,仅仅维持了十分钟。
十分钟后,张长泽陷入了深眠。
“不是,”何峰啼笑皆非的,“这小子,就这点警惕心啊?”
“他倒是想警惕,你看看,这瘦的跟个干棒一样,风吹就倒,”黑暗中,赵有钱的声音,满满的都是不满意。
“真不知道这小子,到底是怎么一路逃荒过来的。”
“行了,別扯那些没用的了。”
何峰打了个哈欠,翻身,嘟囔道:“时间不早了,快点睡吧,再折腾一会儿,天就该亮了。”
“好好好。”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等张长泽恍惚醒来,发现自己置身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眼底,有一霎间的茫然。
旋即,他垂下眼眸,遮盖住了神色,再睁开眼,就只剩下澄澈和感激了。
“哟,醒了啊!”
何峰永远是笑眯眯的样子,“我以为,你还能多睡一会儿呢。”
“不好意思,实在是不好意思,”张长泽张嘴就是道歉,点头哈腰的,“我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睡的这么沉。”
“没事儿,”娟子不知道啥时候冒了出来,娇声道:“你这一路,辛苦了。
多睡会儿,也是应该的。”
她一面说话,一面往厨房去,“暖壶里有热水,你快点洗漱一下,灶台里,我还温著饭。
这就给你端出来。”
娟子的发梢舞动,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
张长泽愣在了原地,一时间,好像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
旁边静静看著这一切的赵有钱,都快特娘的酸死了。
奶奶个腿儿的,你说,自己个儿咋就没有这王八犊子的待遇呢?
他捫心自问,自己个儿对妹子,也不是很差啊!
赵有钱陷入了深深的怀疑,何峰倒是看的开,姑娘么,迟早都是要成家的。
女人一旦成了家,那脑子里,心心念念,想著,可都是自家男人了。
什么爹娘、爷奶、哥姐啥玩意儿的,都得靠后站。
这话,说出来让人寒心,可,只要小两口拎得清,能意识到这一点的。
那小日子,就没有过得差的。
像是那样,结了婚,还整天想著娘家日子不好过,想方设法的往娘家划拉东西的,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闹。
就没有安安分分的时候。
思及此,何峰也只能劝说赵有钱,“女孩大了,都这样,想开点啊!”
赵有钱:“……”
你不说的话,她兴许还能想得开,你说了,赵有钱现在是真的有点想不开了。
“算了,”赵有钱別开脸,闷声闷气的,“那就眼不见为净好了。”
“哎!”
何峰满脸欣慰,“你能这样想,那就是最好的了。”
……
彼时,萧振东已经吃饱喝足,预备跟毓芳打个招呼就上山了。
“真的要上山吗?”
毓芳摸著心口,满脸惴惴不安,“我总觉著,这心里不踏实啊。”
“没事儿,”萧振东没大在乎这个,“我昨天才出的事儿,就算是再倒霉,今天也不可能再出事儿了。”
他拍著自家媳妇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你家男人,不单单平安归来,还得满载而归!”
“臭德行!”
毓芳笑骂了一句,“你就嘚瑟吧!”
“哈哈哈哈,”萧振东笑著,“我嘚瑟,不是应该的吗?谁叫你家男人,真的有这个实力呢。”
“哎呀,烦死你了。”
见劝说不动萧振东,毓芳也就不劝了。
自家男人,虽然一出门就容易惹祸上身,但是!
每次人家都有本事,吧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给平了。
怎么不是某种程度上的本事呢?
“行了行了,”毓芳认真的,“既然你非要拧著头,去打那劳什子猎物,我也不拦著你。
可是,我一个人在家,总觉著心里不踏实。这样,你走之前,先把我送到爹娘那去。
我去了,还能有个伴儿。”
“成!”
萧振东自然满口答应,就算是毓芳不说,那也得把媳妇儿给送过去,不说旁的,他也放心不下啊。
一个人在家,万一被那些不怀好意的盯上了,真出了啥事儿,他回来就算是哭瞎了眼睛,都无济於事。
收拾了东西,萧振东把媳妇囫圇打包,送回了毓家。
“哎呀!”
看著毓芳,曹甜甜都快高兴死了,“你来的正好,你手巧,快点的,帮忙剪几个红窗。”
“红窗?”
毓芳已经看透了曹甜甜闹的啥妖了,只是,难得这么一个机会,可以调侃她两句,毓芳自然不肯放过。
装傻似的,“剪啥红窗?这不年不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