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语气半点算不上严厉,简直不能再温柔,可孙日和竟吓得浑身一颤,鼻子一红,眼泪哗啦啦的砸落下来。
“呜呜呜,正君不要生气,我不去就是了,我不去就是了。”孙日和哭得昏天黑地,不停打着哭嗝,连昭儿都一头雾水,不知道这是在哭什么。
舒时昀半是无奈半是好笑,又耐着性子柔声问了几遍,这才知道,原来孙日和说的是,卞飞策卞将军约他明日去看灯会,当做上次将他吓晕的补偿,他没去看过灯会,很想出去玩。
舒时昀有些犹豫,这孩子胆子小得不可思议,要是真跟卞飞策出门,灯会上人多,天又黑,不会被吓傻吗?
孙日和小心的拉着舒时昀的衣角,抽抽搭搭道:“正君,我想去看灯会,我从来没看过,从来没有……”也不知道那句话勾起了他的伤心事,他眼睛一眨,眼泪又要决堤似的滚落下来。
舒时昀忙道:“去是可以去,不过你得带上几个侍卫,要是觉得害怕立马就回来,另外再让卞将军来一趟,我有些事嘱咐他。”
听舒时昀同意,孙日和顿时喜笑颜开,道:“我就知道正君一定会同意的,谢谢正君!”
要是对着那个黑面王爷,打死他都不敢来说这话。
虽说王爷说过不会碰他,可他名义上始终是安南王侧君,跟其他男人去逛灯会成何体统?
不过既然正君都同意了,那当然无碍了。
之后,舒时昀又对卞飞策嘱咐了许多,要他千万小心照顾孙日和,别把人弄丢了,否则那小孩不得吓个半死?
卞飞策也豪气冲天的拍拍胸脯,要正君放心,他一定平安把孙日和带回府,这事才算成了。
第二天,孙日和早早的就跟卞飞策跑了,赵湛也不在王府里,舒时昀既念着这两个孩子,又因能和贺轻辞独处而欣喜。
之前两人各忙各的,一直到夜里才能说上两句话,特别是贺轻辞,他初次接手南域,诸多事务要处理,而大遂割让的二十四座城池一到年关也需要大央管理,皇帝把大部分事务都交给他,叫他看着办,自己却在宫中陪美人玩乐。
今日难得贺轻辞得空,说了要带舒时昀去梅花园里走走,观赏雪景,他从早上就开始期待着,不停的让下人去问王爷什么时候来,却总得不到个具体答复。
舒时昀本想自己亲自去问,可又怕贺轻辞觉得他烦,只好忍耐着忍耐着,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都快到正午了贺轻辞才回来,又押着舒时昀用过午膳后才叫下人将软榻搬到梅园的凉亭去,亭子三面以暖帐挡风,四角各放一个火盆,温暖如春,等一切准备妥当后才把舒时昀抱过去。
满园寒梅都是从由知名花匠从凤溪宫移栽过来的,红黄白各色花瓣随飞雪飘零,美不胜收。
舒时昀躺在软榻上赏雪赏花,贺轻辞在一旁陪着,时不时讲些近来有趣的事给他听,逗得他闷笑不已。
凛冽的寒风撩开暖帐,将舒时昀冻得一个哆嗦,贺轻辞忙把人抱紧了些,又吩咐下人将银碳烧得更旺,以免冻坏了人。
“对了,日和跟卞将军去看灯会了,你知道吗?”舒时昀问道。
“他没跟本王讲。”贺轻辞皱眉道:“孙日和胆子小,会不会被吓死?”
孙日和他父亲是皇后一派的,他要是死在安南王府,皇后肯定又要大做文章。
舒时昀哭笑不得道:“日和胆子是小,可也没小到那地步。”逛个灯会而已,怎可能被活活吓死?
贺轻辞又道:“最近是不是也没看见赵湛?”
“那孩子要贪玩些,可能是跑出去玩了。”舒时昀猜测。
“一个人?”贺轻辞皱眉。
“嗯,他不许身边小厮跟着,大概是有什么好玩的事,不想叫人知道。”舒时昀倒不担心赵湛,那孩子调皮捣蛋,又机敏得很,谁都欺负不了他。
贺轻辞听了却不像舒时昀想得这么简单,若是赵湛真是一个人就算了,要是有旁人……
看样子是要吩咐影卫,密切注意赵湛的行踪。
只是没过多久,赵湛却又蹦蹦跳跳的跑回来了,路过梅园看见舒时昀跟贺轻辞都在这,立马跑过来问了声王爷好,又将手中拨浪鼓给了舒时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