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轻笑了一声,“小情,天罚是我们两必须承担的,所以无须多想,凡事随心随性就好,最后一切都会是好结局的。”
季风情眨了眨眼,“我知道了。”
雷声一直飘荡在尹府上方。
声音大的人心都开始有些打颤,根本无法入睡。
事实上,这一夜很多人都没有睡着。
莫爵的替少年擦了擦微湿的头发,他问,“是因为救我破坏了规则吗?”
当时他伤的太严重了,他只想着见少年一面就好。
撑到见面,已经花光了他所有的力气。
只是没想到,事后他又会活过来。
而且恢复的异常快。
以此种种推测,应该是季风情为了救他,违反了天道法则,所以才有了这道天罚。
季风情没好气的瞪他一眼,“我救人还有错啊!”
虽然凶凶的,但是行为上却是很乖巧。
季风情很配合的仰着头让莫爵给他擦头发。
关于天罚,莫爵没再多说什么。
少年是个骄傲的人,没必要为了这种所谓天地法则而忧心忡忡,事实也确实是这样。
天快亮了,雷声渐小。
京城一片明亮的天空,好奇昨夜的雷雨不存在。
百姓安乐,屋檐青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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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城外的一座破庙里。
阳光透过残破墙壁的小孔落了进来。
有少年微微皱眉,然后转身整张脸都埋进了枯草堆里,继续安心的睡着了。
君褚轻轻的走进来,他弯腰在少年身旁放下一把伞,伞的弧度刚好,为少年挡住了阳光,投下一片温柔的暗影,为少年营造了一个舒适的小窝。
君褚勾唇浅笑,一身白袍与破庙格格不入。
有道是陌上君子如玉,犹如神祗。
君褚看着少年因为衣服破旧露出来的手臂上一些陈旧的伤口,他打开买来的膏药,细心的给少年温柔的抹了上去。
一头扎进枯草的少年动了动想缩回自己的手,清脆的铃铛声响起。
君褚握着少年的手,“别乱动。”
声音清冽温柔,又隐隐透着不容置喙的强势,手上的力度也是大的惊人。
少年闷闷的哼了一声,放弃反抗。
给少年上好药之后,君褚起身出去。
草堆里的少年悄悄眨了眨眼睛,才缓缓小心翼翼的转过头,一张白皙的脸蛋此刻有些花了,大大的眸子里有些飘渺的灵动,清澈的仿佛能看透人心。
少年嫌弃的瞟了一眼自己手臂的伤口。
“伪君子!”
愤愤的骂了一声之后,少年咬了一把枯草,然后猫着身子悄悄的走出门去。
刚探出一个头,就对上君褚淡淡的笑容。
君褚正靠在门边,侧着脸看他。
见势不对,少年转身就想跑。
“嗖…”
凭空出现的一把剑直愣愣的插在他脚前。
剑锋凌厉,气势迫人。
少年撇撇嘴,委屈又愤然的收回脚。
君褚倒是眼里有了几分笑意。
实在是气不过,少年反身回去对着君褚拿起君褚修长好看的手就咬了上去,凶凶的。
君褚的温柔的看着少年,“还气吗?”
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越咬越委屈,少年干脆松口不咬了。
转身刹那,破庙房顶的瓦片掉了下来,直愣愣的砸向少年清澈无比的眸子里,少年望着瓦片,眼里不起半点波澜。
君褚伸手一揽,扯过少年躲开。
“怎么不躲?”
少年无所谓的望着君褚,眼里是无比落寞的寂静和淡然,像是深夜里的圆月,悠远透着淡淡的冷意。
“大伤小伤都习惯了,没什么躲的必要。”
君褚叹了口气,有些无奈,“月漓。”
少年皱眉,扯来嗓子就吼,“叫什么月漓,我叫二狗蛋!”
君褚轻笑,“初遇漓水之岸,皎若云间月华。”
“当时你不是很喜欢这个名字吗?”
说起这个,月漓就气的恨不得一头扎进草堆。
有记忆开始,他就孤身一人并且运气极差,终日里危险缠身,出生的村子里的人都说他是天煞孤星,所以他被赶了出来。
不知道浑浑噩噩的过了多久,经历了大大小小数不清的危难,他却始终留着一条命。后来他发现他可以看透别人的气运,却唯独看不透自己,于是他心中有了一个想法。
借运,或者替运。
这样他会相对好过一点。
当然,不会随便替运,因人而异。
因此,后来的日子他也算还过得去。
就这样,少年一边自我疗伤,一边在世间孤独的前行,迷茫又憧憬。
在河岸遇见君褚的时候,他以为自己遇见了神仙,从来没有这样一个人,温柔又真诚的对着自己微笑,眼底都是他的影子,像是整片星空都温柔了起来。
有些被蛊惑的感觉。
君褚蹲下身问他,“疼不疼?”
少年呆呆的点头。
君褚笑了笑,“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有些微微的不好意思,“叫…狗蛋儿。”
这是当初村里人这样叫的。
君褚垂眸,他看着少年,“叫你月漓好不好?”
少年有些疑惑的眨了眨眼睛。
一双眸子透露悠远又飘渺的清澈感。
君褚解释,“这里是漓水,初遇漓水之岸,皎若云间月华。”
少年似懂非懂的点头。
君褚目光落在少年手腕的破旧的铃铛上,他从怀里掏出一颗崭新又格外漂亮的铃铛,“你的这个旧了,这个当做我今天送你的礼物好不好?”
对于哄人,君褚从来都是专家。
少年有些招架不住君褚这个完美的微笑。
还有温柔的不易察觉的强势。
白色的铃铛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在月光下泛着冷冷的光,有些莫名的惑人意味,月漓犹豫着点头,君褚飞快的给他换上。
少年有些不自在的微微皱眉。
但是此刻已经无法拒绝了…
之后,月漓才发现。
这根本不是什么普通的铃铛!
分明是君褚用来禁锢他替运借运能力的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