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我只是个延续种族的工具？”
“我看你是反了你！”云容手里握着的戒尺是完全的实木，油光亮滑的，抽在人身上很疼。
戒尺落在云泽的后背，他疼得肌肉跳动，眼窝发红。
云容抽了十几下，手在发抖，脸色黑沉，“在这给我好好反思！”
云泽自幼怕疼，又是狻猊一族的少主，大家都愿意宠着他，他还是头一次被云容打得这么重。
眼中的泪不自觉滑下一行，被云泽抬手抹掉，夜风穿堂而过，泪水风干后凉阴阴的。
在想到楚岚时，心底不禁委屈。
他好端端一个新时代青年，狻猊一族的少主，就为了个老男人义无反顾出柜了。
楚岚可倒好，竟然背着他有那么大一个娃……
云泽抽着气冷静了不少，摸了摸口袋，又想起自己的手机被没收了。
他耷拉着耳朵，也不知道楚岚现在在做什么……
好不容易熬到天明，云泽的双腿已经麻木，没了知觉。
门外有小声的嘟囔声，似乎是云霞在抱怨：“你说你打他做什么，性取向是天生的，你就是打死他他也改不了！”
云容声音很僵，面子上过不去，“不孝子，谁让他顶我嘴！”
一阵衣料摩擦声后，二老站到他身前，云泽唇色苍白，跪得歪七扭八的，只凭几口气吊着。
云容拉下脸，问：“昨天为什么回家？”
云泽动了动唇，疑惑他为什么会问这种话。
“哼！”云容甩了甩袖子，道：“别想骗我！我都问过道家那小子了，他说你被你男人戴绿帽子了！”
云泽：“……”
“男女关系有婚姻保障每年离婚率还那么高，两个男人在一起能有什么好下场？”
云泽抬头看了眼自家父亲，“爹，大清早亡了。”
“你……！”
“哎，行了行了！”云霞把云容拉到身后，弯腰去扶云泽，“再跪下去，你儿子腿就废了！”
“嘶……”密密麻麻的疼痛盘腿而上，云泽一勾腰，几乎栽倒于地。
好在云霞及时扶住了他。
云泽卧床趟了半天，云霞给他做了一桌的菜，还把手机也拿来了。
云泽迫不及待开机，手机铃声猝不及防响了。
云泽吓得一激灵，打眼一看竟是楚岚打的，他深吸一口气按下接听键。
“你在哪？”男人的声音疲惫而而沙哑。
云泽捏紧了手机，故作冷淡，“在家。”
“别乱跑。”
说完，那边就挂了电话。
云泽鼓着腮帮子气呼呼的，干脆把手机扔到一边，化悲愤为食欲。
正吃得过瘾，门就开了。
云泽张大嘴巴，筷子掉在地上。
“他他他……他是谁？”
楚岚牵着小真站在门口，素日向来整洁的西装皱巴巴的，下巴冒出扎人的胡须。
他定定地看着云泽，软了声调，“这是小真。”
云泽的眼睛一下子热了，他几步走到楚岚身前，一把揪住他的西装领子，“你太过分了！你有孩子也就算了，怎么还把孩子带来见我？”
他气得头顶冒烟，视线一下变得模糊，泪珠子连串似的往下掉。
“别哭了。”楚岚一把抱住他，哭得他心都快碎了。
大的哭了，小的也跟着哭。
楚岚安慰大的不是，安慰小的也不是，手忙脚乱显得无措。
好在云霞及时出现，哄着小真把他抱走了。
“放……嗝……开我!”云泽哭得太投入，气顺不过来，打起了嗝，“你还来……嗝……找我干嘛？”
楚岚用指腹揩去他脸颊边的泪，最后干脆凑上去吻他泪痕。
“没看我发的消息？”楚岚柔声道：“知道你出柜被罚跪祠堂，所以我连夜做了亲子鉴定，孩子不是我的。”
云泽反应慢了半拍，“嗝……真的？”
楚岚拍着他的背，转身倒了杯温水给他，“我都没碰过她，孩子不可能是我的。”
云泽就着他的手喝了大半杯水才止住打嗝。
他泪眼朦胧地看向楚岚，“你怎么知道我在跪祠堂？”
“你妈打电话给孟逾明说的。”楚岚蹲下去，挽起他的裤腿，膝盖那处青紫了一大片，还肿了。
冲膝盖吹了口气，楚岚心疼不已，“还疼吗？”
云泽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头，“就一点点疼。”
楚岚摸出一瓶药膏，拦腰抱起云泽，把他放到床上。
“擦药。”
云泽眼光灼灼地看着楚岚的侧脸，忍不住伸手去碰他的胡茬子，扎得他手心发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