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道慢吞吞地挪到石桌边坐下,“我不来了,我好累。”
孟逾明:“……”
殉道:“……”
众妖也迷茫:“……”这跟他们想象中的大场面一点都不一样。
孟逾明看着子道,隐隐觉得今天的子道跟前几次短促的会面不太一样。
殉道几步走到子道身边,跺脚气急败坏道:“你给我站起来!你个懦夫!”
子道捂住胸口,“我受伤了,我胸疼,而且……我背也疼。”
殉道眼角抽.动,您老的背被扎了十几个洞,不痛的话还是人吗?
面对突然化身无赖的子道,殉道居然也束手无策起来,“你到底想怎样?”
子道冲她笑笑,笑得很假,“如你所见,我只是想找个地方住下。”
殉道都气笑了,“你把师父害成那样,还悄无声息地替代了他的身份,难道就没其它的阴谋?”
她从包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掏出一把匕首,无限逼近子道的脖子,舌尖抵住下槽牙,“你最好老实交代!”
子道眯着眼阴森森地看着殉道,看得人心里发毛,由于他擅自动作,脖子已然被划破,渗出血来。
“师妹,你还是我带大的,你小时候还说长大了想嫁给我,还记得吗?”
殉道的脸彻底红透了,多半是气的,她的手不可抑制地抖动一下,匕首进肉,“无耻之徒!”
手腕却被另一只手堪堪握住,殉道再动弹不得。
“师弟,你什么意思?”
阻止她的人正是孟逾明,孟逾明收了匕首,默默地看着子道,“无家可归之人,真是可怜。”
也不知这句话哪刺到了子道,子道以一种深邃而阴冷的眼神回视他。
在这种注视下,孟逾明游刃有余,反而笑了一下,“我听说卢一一留下的别墅被人给夷为平地了。”
“啧,真是狠呐。”
这回,子道各种伪装的情绪再保持不住,望向孟逾明的眼神像含了刀子。
“那边的家被毁了,这才狼狈地逃回这个家来吗?”
子道并没否认,只是咳了一声又呕出一口血。
“子道,你的妻子已经离你而去,你的儿子没了你的看管也堕落至被人包养,你……还想破罐子破摔,一心求死吗?”
殉道诧异地看向孟逾明。
不过再想想,子道确实从没还过手,不是求死又是为何。
“她……的身体被毁了……”子道的样子有些癫狂。
孟逾明震惊道:“你是说,卢一一的身体和房子一起被毁掉了?”
对于子道而言,他这些年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复活卢一一,没了卢一一,难怪他会一蹶不振
“没了她,一切都没了意义……”子道看向他们二人,视线迷茫,似乎都没在他们身上停留,最后落到院中虚空的某处。
他苦笑道:“小师弟,你说得没错,没了那个家,我第一次想到的就是这座院子。”
殉道怒气冲天,“所以你囚禁了师父,就为了能住进来?你个天杀的,我要杀了你!”
这回轮到子道亲手掐住殉道的手腕,他缓缓道:“等我交代完一切的事情,你再杀我也不迟。”
孟逾明眼神微动,“你先将师父身上的咒术解开。”
子道:“你让这些妖怪退下吧,头发五颜六色的,看得我头疼。”
妖怪们的头发颜色是天生的,经常被人误以为是发廊的tony老师,因此已能平静地接受这种异样眼光了。
孟逾明环顾一周,“都撤了吧。”
殉道:“那边的那只雕,你给我走门!瓦都被你踩碎了!你不是会飞的吗?!”
妖怪们排队出了道家。
子道来到井底,解开了锁链,饕餮将世道背回卧室。
子道升坛做法说是要帮世道苏醒,殉道看了片刻,冷声道:“难怪我们叫不醒师父,子道他将师父的一魂一魄用容器囚禁了。”
从活人身上掠夺生魂,在道家是禁术,不知道子道这些年破了多少禁忌……
待到亲眼看见一魂一魄入了世道的身子,两人才松了一口气,再次警戒地看着子道。
“我杀了你!”只见眼前一闪,饕餮直冲子道扑去。
“住手!”孟逾明训斥。
饕餮嗷呜一声,血盆大口差点将子道整个头颅吞下,闻言又嫌弃地吐出来。
“呸,好难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