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铭轩平日里表现的很严肃,他面瘫脸习惯了,总是习惯板着脸。
李苗最受不得他撒娇的样子,仿佛他一撒娇,让李苗做什么都可以。
在一起生活了近一年时间了,苏铭轩开始摸透了李苗的性子。
如果李苗生气了,他就开始撒娇。
如果李苗钻牛角尖了,那他就示弱服软。
这一招,百试百灵。
苏铭轩笑的甜蜜,搂着李苗的手又紧了几分。
“小苗儿最好了,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李苗可不知道他现在窃喜的表情,还贴心的蹭了蹭他的脖颈安慰他:“少爷不要难过,我一直都在。”
李苗心软了,苏铭轩就又开始得寸进尺了。
“小苗儿,我现在好难过,要亲亲。”
李苗心疼的转身亲了他一下。
“小苗儿,我还想要抱抱。”
李苗又转身给了他一个抱抱。
“小苗儿,我还想要嘿咻…”
李苗…他就是多余心疼苏铭轩,得寸进尺不要脸。
苏.骚话.铭轩又上线了,撩拨小夫人无下限。
两人在房间里打打闹闹,气氛正好。
与小院子相对的另一个小院子,却是另一种气氛。
“齐井然,你不要太过分了。”
齐井然背对着宋婉躺在床上,宋婉坐在太师椅上,看着齐井然的背影,忍不住怒气摔了一个茶杯。
茶杯落地的声音盖过了齐井然的叹息声,他们之间的矛盾,真的无法再调和了。
“宋婉,我们合离吧。”
他的声音如同叹息,若不是宋婉就坐在他不远处,怕是一句话也听不到了。
宋婉猛的起身,愣在原地。
她不是这么想的,她不想合离的。
宋婉的手有些颤抖,她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一时间整个房间都静了下来,安静的只能听到烛火的噼啪声。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宋婉的泪落在了地面上,齐井然叹了口气:“宋婉。”
他的声音带着大病未愈的虚弱,每一字每一句仿佛都是用生命说出来的。
“齐井然,我…”
“宋婉啊,我们成婚三年了,我没有纳过妾,没有通房,更没有强求你跟我来边关,你还有什么不满的,我累了。”
宋婉愣住了,她站在原地,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是呀,齐井然没有要求她任何事情,她为什么不满呢。
宋婉失魂落魄的离开了齐井然的房间,去了隔壁的侧卧。
她也想不通为什么啊,到底是为什么呢。
宋婉的眼泪像是流不尽一般,她坐在床头,房间里漆黑一片。
昏沉中,她似乎回到了很多年前。
那时候,她还是个未出阁的小姑娘。
十二三岁,已经知晓男女大房。
他们宋家最是不喜武将,她自小也不喜欢。
宋夫人外家同是书香门第,她和表哥两个人关系又好,一来二去的,宋婉对表哥也生出了一些少女情愫。
那年夏天,宋婉参加了河灯节,回来的路上被拥挤的人群挤到了河里,她不会水,在河里不停地叫她表哥的名字。
表哥当时在哪里来着,梦里的宋婉睁大眼睛搜寻,在一众焦急想要救她的丫鬟家丁身后,是她那个吓得腿软脚软的表哥。
她被齐井然救了,救上岸时,她的衣服已经湿透了,是齐井然用他的披风将宋婉裹紧了才没让宋婉丢了面子。
就是那一天,他们的姻缘便定下了。
宋婉的泪水流进了鬓发里,打湿了她的头发。
她怨恨齐井然当年救她,怨恨那年的河灯节为什么人那么多,怨恨自己怎么没有死在那一天,唯独没有想过,她那个没有担当的表哥,怎么就能扔下她躲得远远的。
宋婉睡的很不安生,她没有更衣,也没有盖被子,整个人缩在床上,哭的像个孩子。
齐井然轻轻推开了房间的门,借着月色看到了蜷缩在床上的人。
他轻手轻脚的脱了宋婉的鞋袜,为宋婉盖了被子。
起身时忍不住多看了宋婉一眼,才十八岁的宋婉已经慢慢长开了,她的五官精致,再也没了年少时的可爱天真。
齐井然叹息一声,俯下身轻轻亲了亲宋婉的额头。
“婉儿,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齐井然离开了,他轻手轻脚的关了房门,借着月色回了自己的房间。
伤口的二次撕裂让他的伤势恢复的很慢,伴随而来的就是发热和咳嗽。
关门时,他忍不住咳嗽了一声,他忙捂住了嘴。
在他离开后,已经睡熟的宋婉眼角落下了一滴泪,在她的梦里,那个十六岁的少年郎将她抱了起来,放在了马车上。
她记得,他笑着说:“婉儿,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