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凌寒问完了，就看纪行，等着他给出答案。
他们两个现在算什么关系？
“房主与房客，老师与学生。”纪行回答。
纪行很满意现在的状态，他总怀疑自己被顾凌寒得手之后，顾凌寒会久病重发，不珍惜自己，再次恢复成一个花花公子的模样。
因此，纪行始终刻意和顾凌寒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始终不肯朝着恋人方向发展，以方便维持现状。
顾凌寒不依不饶：“仅仅是这样吗？”
“那你还想怎样？”纪行反问过后，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道：“我回屋睡觉去了，春节联欢晚会你自己看吧。”
顾凌寒从沙发上下来，跟着纪行追进了主卧。
纪行防备地看着顾凌寒，语气随之冷漠下来：“你想做什么？”
顾凌寒莫名感觉到一丝受伤，道：“纪老师，我忍不住了，咱俩都这么多年了，就算我前几年对你不好，这两年到底对你有多重视，你总不能视而不见。”
“到新年了，就当你送我个新年礼物，给我个准话，到底让我等到什么时候，才肯重新和我开始？”
“我暂时没这个打算！”纪行道。
这句话让顾凌寒实在恼火，脸色也变得难看，刚才两人之间温馨的气氛彻底不见了踪影，顾凌寒嘲讽地笑了一声，低声骂了一句“我也是够贱了”，而后，又提高声音“那好，你睡吧”便出了纪行的房间。
纪行僵着身子站在床边，而后，倒在了床上。
客厅内电视机里春节联欢晚会喜庆的声音，时不时传进纪行的脑袋里，主持人不断说着展望未来一类的话。
纪行将被子蒙在了脑袋上。
没过一会儿，被子却被顾凌寒硬生生从他头上掀了开。
“纪老师。”顾凌寒坐在床边。
被掀开被子的纪行闭着眼睛，保持着现有的姿势不动。
顾凌寒弯下腰，缓缓低下头，唇慢慢朝着纪行的唇靠近过去，在两唇即将相接的时候，闭着眼睛的纪行突然睁开了眼睛，并伸出手抵在顾凌寒胸腔上，推开他，制止他接下来的动作。
两人大眼瞪小眼看着对方。
顾凌寒嘴角咧起笑意，道：“纪老师，我把我名下所有资产全都转给你吧，如果有一天我再背叛你，你把我扫地出门。”
顾凌寒道：“我知道你现在不缺钱。”
顾凌寒又道：“但你还不信任我，我给你这个保证够不够？”
这已经是顾凌寒能拿出来的最大表现他诚意的方式，见纪行没说话，又道：“要不然，我在我身上刻上你的名字？”
这是顾凌寒突然想到的，他说完，越发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主意，主动放开纪行，去自己房间找了一支黑色的签字笔，和一把给纪希削铅笔的锋利的铅笔刀。
进了纪行卧室之后，顾凌寒拉了一个凳子，坐在凳子上，脱了裤子，然后在大腿上用黑色的签字笔写下了“纪行”两个字，接着拿出铅笔刀，对准他刚才写的那两个字，直接下手。
“你做什么？”纪行忙下了床，三步并两步蹿到顾凌寒面前，一把按住顾凌寒拿着铅笔刀的手，“你疯了？”
顾凌寒看着纪行微笑：“没疯，从来没有什么时候像现在一样清醒！”
纪行突然想起赵安以前和自己提过，在自己死后，顾凌寒曾经精神出现过问题，似乎做出这样偏激的事情并不奇怪。
“小刀放在一边去。”纪行道。
“不。”顾凌寒道：“我得证明给你看我对你是真心实意。”
刚才纪行和顾凌寒说“我暂时没这个打算（和你进一步发展）”，顾凌寒确实很生气，但这一年养成的习惯，让他在生气都尽量克制自己的脾气，不对纪行说伤人的话、不做伤害他的事。
从纪行“死亡”到现在这么多年他都等了，也不在乎再等几年。
顾凌寒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看着春晚安慰自己，没关系，他可以的，可越安慰自己，心里越不是滋味。
想到纪行善于逃避的性格，顾凌寒越发觉得如果他不狠逼纪行一把，纪行这辈子都不会再让他碰。
所以，他又从客厅里重新回到了纪行的主卧，对纪行表明心迹。
顾凌寒说着，另一只手大力拿开纪行压着自己的那只手，握着铅笔刀的手朝着他大腿上“纪行”两个字划了上去。
刀刃接触划开皮肤的时候，并不算多疼，只不过鲜红的血液瞬间从伤口涌现出来的时候，有点吓人。
纪行一下子慌了神，冷声道：“顾凌寒，如果你还想和我好，就住手。”
顾凌寒手下的动作顿住，目光带着希冀看向纪行：“纪老师，给我一个明确的时间。”他知道纪行一向说话算话，信守承诺是纪行的优良品质之一。
“五年。”
“太久了。”顾凌寒道，“等我毕业进沈氏，这辈子给你卖命行不行？”
纪行一咬牙，道：“那就等你进入沈氏那天吧。”
顾凌寒算了一下，他可以用半年时间将剩下的学分修完，然后立马就可以申请毕业，毕业后，直接进入沈氏。
半年时间，顾凌寒觉得自己勉强可以接受。
“好，成交。”
“刀放下，回屋睡觉。”纪行命令。
“好。”
顾凌寒听话地将削铅笔的小刀收了起来，一副很听话的样子：“什么都听纪老师的。”
纪行听着顾凌寒这话，半点都不觉得他真的有多乖，顾凌寒只不过收起了他以往锋利的爪牙、尖锐的性格，实际上，骨子里的强势却没有多大改变。
……
接下来半年，顾凌寒开始了剩下课程的复习，准备考试。
时间很紧，其中还有两门是顾凌寒并不擅长的。
为了保证自己在半年之后拿到毕业证，顾凌寒珍惜每一分每一秒时间，晚上不陪纪希玩了不说，连纪行的课也不再去上了。
纪希委屈巴巴地看着顾凌寒，顾凌寒就用最简单粗暴的方法哄纪希，买玩具，什么玩具贵，什么玩具最新出新鲜，给纪希买什么，纪希沉溺于玩具的海洋里乐不思蜀，果然没时间再搭理他那个认真备考的爸爸。
顾凌寒一整天不是泡在家里书房准备考试，便是泡在学校纪行办公室准备考试。
皇天不负有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