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海等了好一会儿，没等到顾凌寒落下来的吻，疑惑地睁眼眼睛，便看见顾凌寒正在看着自己皱眉。
陆海问：“怎么了？”
顾凌寒放开了抓着陆海胳膊的手，往后退了一步，坐在沙发上，道：“没事，感觉有点累。”
“晚上要不要在这儿睡？”陆海问。
都是成年人，在这儿睡觉自然免不了要做一个成年人做的事情。
其中的暗示意思很明白，顾凌寒听出来了。
按理说这几年他做梦都想故地重游，在纪行身体里横冲直撞，寻找以前逝去的滋味，但今天，他的确是毫无兴趣。
顾凌寒站起来，将他放在沙发上的外套穿上，道：“算了，我回家睡，你早点休息，我明天再来找你。”
陆海点了点头：“好。”
陆海将顾凌寒送到了高级小区的单元门口，顾凌寒对他摆了摆手，道：“回去睡吧，早点休息。”
“嗯。”
顾凌寒开着他这次回长林为了接送陆海方便，刚刚买的新车，在路上慢悠悠地开着。
如果说，纪行的死亡让顾凌寒感觉到悲恸、绝望。
那现在，纪行的回归，却让顾凌寒感觉到失望、茫然。
他不愿意承认，他愧疚了那么久，为找到这个人废了这么多波折，终于找到了“纪行”，却已经不喜欢他了。
是的，不喜欢。
顾凌寒是一个很遵从内心感受的人，他很清楚的意识到，他现在看“纪行”并没有多少喜欢的感觉。
顾凌寒将车子停在马路边上，给“季遇”发了一条短信过去：
——我觉得我这种人，大概是天生的喜新厌旧，在感情方面，没长劲。
“季遇”短信回的很快：
——怎么了？
顾凌寒回复过去：
——就是觉得自己是个人渣。
“季遇”回给他一个字：
——对。
顾凌寒看着这个说他是人渣的“对”字，笑了出来，直接将电话给纪行打了过去。
纪行接起电话：“为什么会发出那样的感慨？”
顾凌寒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道：“我给你讲讲我妈妈吧。”
“好。”
“我妈妈长得很漂亮。我不知道古代人所说的一见倾人国再见倾人城是什么长相，但我会相信肯定美不过我妈妈。”
纪行可以猜的出来，毕竟顾凌寒的颜值就很高，比唐家其余两个儿子高出来整整一大截，那大概是遗传了他的母亲。
顾凌寒接着道：“我妈是一个很有名的交际花，一辈子游走在不停的男人之间，或许她天生离不开男人，又定不下心喜欢一个，所以不停地上不同男人的床。”
“每一个男人都想要她，但是每一个男人都得不到她，她太花心，又太博爱了，有时候会同时和几个男人交往，我还碰到过她和好几个男人同时……呵，那个词就叫什么，多p？”
对于别人已经世去的母亲，纪行不会用不好的评论评价，也不会妄自议论，此时倒是一个安静倾听的角色，“嗯”了一声。
顾凌寒道：“说出去难听，我妈后来是死于性病，死的时候全身溃烂的样子特别恶心。”
纪行：……
顾凌寒长出一口气，道：“我觉得我大概骨子里和我妈是一样的人，或许以后会走我妈的老路。”
顾凌寒道：“包养纪行那时候，说实话其实我收不住心，我觉得我还年轻，不应该为了一个男人放弃了一片大森林。”
“但是我也知道，纪行是特殊的，与众不同的，如果有一天，我厌倦了那样的生活，选一个人长相厮守，肯定是和他。”
纪行不知道听顾凌寒这话是该感动还是心酸。
他那几年受了那么多的委屈和压抑，原来顾凌寒却是这样的心理。
顾凌寒接着道：“纪行‘死’的毫无预兆，我觉得他把我的后路给断了，他切断了我后半生岁月安好的可能。没了他，我似乎只能沿着我妈的老路，一辈子心灵居无定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