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到被推走,林祁成还捂着嘴攥着颜清的衣角,血红的眼睛里都是认真,颜清不得已冲他点了点头。
看着林祁成气若游丝地被推走,颜清隔在外面,手臂微微颤抖起来。
天道,倪摩罗身死,到底是怎么回事?樊夜说佐罗之眼是钥匙,他在梦里看到的那个世界是真实存在的吗?灵魂的归宿之地,那这份异能对他来说到底是福还是祸?
颜清傻愣愣地在外面站着,不多时林子睿赶来,步履匆匆,眉宇严肃。
颜清转头看他,林子睿看着紧闭的门,感受到里面的气息,脸色不是很好看。
他闭上眼睛,没有说话,只是一反常态地攥着手。
此时的安慰与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过多的安抚对林子睿来说反而是侮辱,因为强大所以无论遇到什么都不能表现出脆弱。
颜清抓着林子睿的手,无言地给他安抚,就这样快过了一天,天色都暗了,龚琳才从里面出来。
“殿下,臣和其余御医勉强维护住了陛下的龙气,但是血脉的病症无法根治,只有...两周时间了...”
林子睿的气息扭曲起来,抓着颜清的手都在震动,高大的身体却还是强撑着。
“父王他醒了吗?”
“陛下还在沉睡,殿下还是别打扰陛下了,等改日身体好些殿下再和商讨。”
现在也只能如此了,林子睿捏了捏眼角,神情有些疲惫,颜清和他回到了太子殿。
“爸会没事的,你别担心。”颜清安慰道,伸手摸了摸林子睿的脸。
林子睿的气息便柔和下来,摸着颜清的手,伸手挥退了下人,只剩颜清和他两人。
空气变得寂静下来,只有一个人在安抚着另一个人。
“其实我一直觉得这里冷冰冰的,小时候我血脉暴乱不是很明显,还有点记忆,可是父王却从来没有对我笑过,逼我去学武艺,法术,十分严厉,做好了必须要更好,做不好便会重重的罚,我甚至都不能去问我母亲,只要一问他就会暴躁发狂,然后对我便更狠。”
“即使过去了十几年,我仍记得那句话,我没有资格说痛说委屈也没有资格流泪,我只能不断地变强,坐到那个在血肉上筑起来的龙椅上。”
颜清静静听着,没有打断,只是在林子睿不稳的时候,拍拍他的背。
如果不是此景此景,他倒想调侃一句,乖,小宝贝。
林子睿很少表现地这么脆弱,现在想想,他也只是个二十多岁的孩子,却要从小都经历这么多。
“到了后来我神志不清,我便更记不得了,只记得鲜血,暴乱,要释放自己的本性,直到遇到了你...”
穿着黑色皇袍的身躯颤抖起来,然后竟然慢慢趴在桌子上抱着自己,脸埋进去,手却仍旧固执着抓着颜清的手。
颜清坐在他身边,抱着他,手臂搂住林子睿的腰。
“如果我没有出生在皇家该多好,就没有血脉的问题,我和父王也不会彼此这么冷漠,更不会那样对你...”
“我其实...一直想问问他...他能以我为骄傲吗?我做到了他所期望的目标吗?”
埋在手臂间的身体战栗起来,话语都带了哭腔,颜清心里也难受,也想到了他刚去看的父亲...默默闭上眼睛...
然后林子睿便不说话了,静静地被颜清搂着,不知过了多久,他抬起脸来,除了眼睛有些红竟是看不出什么来,只是那份冷峻更增添了沧桑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