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喻楼眼下根本连躲的力气都没有,他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降临,因为他知道,子月那一掌根本不需要多大力,自己必死无疑。
这一刻,关喻楼倒有些释然,伤口疼的要命,而他,这些年也真的累了。以前想过无数次自己结束性命时会想些什么,却不曾想,这一刻来临之时,自己脑海中只有苏鸿启一个人的身影。
“住手!”
吴恙的声音传来,未等子月这一掌打在关喻楼身上,吴恙已经赶至床边,他上前一把对上子月的手,二人内力半斤八两,均被对方震了一下,子月见来人向后退了几步。
吴恙像母鸡护子一样护在关喻楼身前,只见他衣衫不整,脸上还有没有褪下去的潮红,瞧他那样子,也能猜想他是在什么情况下赶过来的。
“我原以为,你只是爱慕督主罢了,但现在看来,你那不是爱慕,而是自私。”
“我没有!”
“你没有?你得不到便想摧毁,这不叫自私叫什么?喜欢一个人不是非要将他占为己有,喜欢一个人不是在他最虚弱的时候,试图了结他的性命。我现在以锦衣卫指挥使的身份命令你立刻离开,而且以后东厂十二宿没有你这个人。”
“你不过小小的指挥使,你没有权利这么做。”子月不屑冷哼道。
“这也是本座的意思,子月,东厂以后不需要你,也请你枉着几年的交情,以后也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子月狠狠的看着关喻楼,满眼都是不理解,自己喜欢关喻楼时间不比那个苏鸿启短,为什么关喻楼不仅不喜欢自己,还会如此绝情?这一切都出于苏鸿启的存在,若是苏鸿启不在了,那关喻楼定会察觉自己的了。
子月手撑握拳,发出‘咔吧咔吧’的声音,他将披风上的帽子重新带上,一个闪身离开了殿中。
关喻楼一直提着口气,眼见子月终于离开,扑通一声,关喻楼倒在床上大口喘息着。吴恙加急转身看了一眼,立马开口将藏在外面的荆芥唤了进来。
荆芥冒出个头,再三确认没了危险后,这才走了进来。一边帮关喻楼换纱布上药,荆芥一边嘟囔着:
“这什么人啊,先进来不分青红皂白想要我的命,又把小东弄晕了过去,这也就罢了,他是你朋友吧,你受这么重的伤,他还想让你死,这什么朋友!以后可别来往了,不然死都不知道如何死的。”
“督主,我早就说了子月这个人不行,你偏偏相信他将他留在东厂,还弄了个宿首的位置给他,这不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吗?要不是刚刚荆芥叫我来的及时,后天就该我们给你出殡了。”
“我也不知他竟是这样的性子,这些年在东厂,他办事倒利落,但人心隔肚皮,当初他自己来的,谁知道竟会这样。”
“督主看人不准,以后可别太相信自己的眼光。”吴恙叹气说了句,整理了自己的衣服,可能是刚刚荆芥叫了吴恙前来,苏钰锦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只见了他带着月华琨与长止,赶了进来。
“吴恙,你可有事?关喻楼他没事吧?他虽然以前吓过我,但在钰王府我还得保他周全。”
苏钰锦来的着急,虽然衣服比吴恙规整不少,但是下面光着一双小脚丫,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看到殿里谁人都无事,苏钰锦这才停住了脚大喘气,片刻后便觉得地上有些凉,一双小脚颠来倒去不停动着。
吴恙见苏钰锦也跟着跑来,竟还没穿鞋,走上前一把将他背了起来。
“督主,我先将王爷送回去,待他睡下了,我在过来守一夜,那个子月性情不定,若是在回来没人守在这里还是不成。”
关喻楼扶着自己胸口的伤,转身坐了起来,刚刚苏钰锦站在一边时,关喻楼已经注意到了他脖子上的红点,想起上次自己在苏鸿启寝殿回去后,自己身上也遍布了那样东西,结合吴恙刚刚那不整的衣服,关喻楼猜出来,吴恙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赶过来的了。
“你且回去吧,钰王爷没了你,会睡的不安稳,这里留华琨在就行了。”
“不行,还是我亲自过来比较放心,督主且不用在说了。”话落,吴恙背着苏钰锦离开了侧殿。
回去的路上,吴恙觉得刚刚自己做决定时应该和苏钰锦商量一下,毕竟苏钰锦心思单纯些,有些事看不明白该生闷气了。
“锦儿……”吴恙唤了一声。
“嗯?”听见吴恙如此叫自己,苏钰锦开心的两只脚晃来晃去。
“一会儿待你睡着,我去守着督主,你,你不会生气吧?”
“会!”苏钰锦想都没想,吴恙看不见他的表情,自以为苏钰锦说的是真话,但实际苏钰锦眉开眼笑,显然是在逗吴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