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不是故意的，暑假除了要上课，还要跟爷爷去见一些人去旅游，行程都被安排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根本就抽不出时间过来。
今天还是趁着报名求爸爸将那些课程都推了，他才能到花店这儿来找蔡欢。
他跟着跑进里屋，就见蔡欢蜷缩在榻榻米上，一看到他进来，扭头撇开了脸。
显然是在生闷气。
殷梵委屈地凑上前，“哥哥原谅宝宝吧，宝宝以后不敢了。”
蔡欢盯着窗外，不为所动。
“哥哥，宝宝今天去报名啦！”殷梵只能转移话题，“跟你一个学校哒，以后我们就可以一起上学啦！”
蔡欢还是没有反应。
他有点小失落，又有点委屈，“哥哥不要生宝宝的气……”
“……骗子。”蔡欢动了动嘴唇，缓缓吐出两个字。
明明答应了暑假要去夏令营，结果只有他一个人去，夏令营还遇到之前欺负他的人……
想到这些，蔡欢咬紧唇角，眼圈红了。
殷梵顿时就慌了，“欢欢哥哥不要哭，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你不要哭，我以后不骗你了！”
他一口气道完歉，生怕蔡欢会因此讨厌自己。
蔡欢抱着自己的膝盖，不搭理他。
殷梵只能在他面前摆鬼脸，努力地想要逗他开心起来。
然而一切都只是徒劳。
站在门外的蔡薇轻轻叹了口气，殷梵现在还小，不知道他的儿子为什么跟人不一样，只知道同龄人甚至比儿子还小的孩子都要欺负蔡欢。
许是小男孩有一颗当英雄的心，没跟其他孩子一样排挤孤立蔡欢，反而站在蔡欢这一边，帮他对抗着这个世界的恶意。
她看着那个孩子为了哄自己儿子使出浑身懈数，心中不甚感慨。
还好，还好遇上了殷梵，蔡欢才终于活得像个普通孩子一样。
“哥哥……”
殷梵也要哭了，欢欢哥哥根本不理他。
蔡欢缩在榻榻米的一角，掰着脚趾头不知道，听到他声音带着哭腔，才歪了歪头，黑溜溜的眼睛一瞬不瞬盯着他。
“我、在、生、气。”
他一字一顿地说道，又垂下脑袋定定地看着自己圆润的脚趾头。
殷梵闻言立马凑上前，“宝宝错了，哥哥不要不理我……”
蔡欢顿了顿，突然回过头，“难过。”
“啊？”
殷梵愣了一下。
“这儿难受。”蔡欢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宝宝是骗子，难受。”
“我不是！”
殷梵拔高声音反驳，吓得蔡欢一哆嗦。
“宝宝坏。”他又说，伸手去摸殷梵的手心，打了一下，“坏宝宝要惩罚。”
殷梵被打了也不恼，反而开心他终于搭理自己了，扑上去就是一个熊抱。
“哇！哥哥我不是坏宝宝，我记得的！”
蔡欢皱了皱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欢欢哥哥，你原谅我了吗？”抱着蔡欢哭一会儿，殷梵才小心翼翼地问道。
蔡欢又恢复到平常面无表情的样子，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殷梵有点急，刚想再问一遍，蔡妈妈就在外头喊：“欢欢，帮妈妈把外面的小花盆拿进来可以吗？”
蔡欢站了起来，直接就往外走。
殷梵连忙跟在他身后，到后面一起去帮忙。
花店的后面是一小块地，摆放着各种各样的花瓶花盆，蔡欢熟练地跑到一个架子前面，才刚抱起一个花盘转身，手中的花盆就被人扫在地上。
陶瓷质地的花盆易碎，清脆的一声，花盆成了碎片。
蔡欢抬头看了一眼，发现眼前站着的同班的同学陆圆。
人如其名，是个小胖子，捡起一块花盆碎片扔向蔡欢，对着一脸无措的蔡欢吐舌头，“哈哈白痴就是白痴！”
蔡欢被砸中了脸，右脸颊上一阵刺痛，粘稠的液体流了下来。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身体止不住发颤。
见蔡欢脸上出了血，殷梵紧张地捧起蔡欢的脸，发现蔡欢脸上被碎片划了一道口子，气急败坏地转身扑倒小胖子，“给他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