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装什么装？下手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放祁……”他差点又直呼祁乐大名，连忙改口说：“放我小爹一条生路？”
温文被他一提醒，又看向祁乐，“乐哥，你原谅我这一次吧，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我真的没想要害你！”
祁乐蹙着眉头，冷笑一声。
“没有害我？”他现在仔细想了想，才发现温文是真的聪明，从沙滩上谈话到下海后溺水，他一直被蒙在鼓里。
“我溺水的时候你又在干什么？”祁乐本来没想说后面这些事，但温文现在的态度让他恼火。
“我溺水后你一边把我按在海里灌水，一边对我拳打脚踢，你的水性很好，你根本就没有溺水。”
殷世坚闻言一怔，原来他在海里救的温文根本不是溺水，而是在拖延他的时间让祁乐错过最佳的救援。
想到祁乐被救上来时的样子，殷世坚心口一阵抽痛，又气自己当时竟被温文的伪装蒙蔽了双眼！
“我栽培了你十几年，你犯错的确对不起我。”他极力压抑着心底的怒火，还是没忍住喝道：“但祁乐呢？！”
“他做错了什么你要置他于死地！”他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一手栽培的人竟会害自己最爱的人。
温文从未见过他发火，惨白着脸嘴唇哆嗦到说不出话来。
殷煜被也吓得一个激灵，身体条件反射就往宋霖之那边靠过去，后者轻轻揽着他的肩膀安慰。
祁乐则是淡漠地看了一眼温文，又拉了拉殷世坚的衣角，小声劝道：“我没事了，你别太生气。”
这话是出于真心，而不是像殷煜那次故意说的。祁乐这会是真的怕殷世坚身体气出问题来，因为男人的脸色阴沉得太过可怕。
殷世坚气得牙齿打颤，自责跟气愤让他脑子发昏。他狠狠踢开温文，冷着脸说：“以后我不会再资助你半分，先前的资助我也会撤回，你实习期的表现公司也会如实上报。”
头顶一声晴天霹雳，温文浑身瞬间失去了力气，无力地颓坐在地上，只觉万念俱灰。
祁乐把他的反应都收入眼底，眸底不见任何的情绪。
他不是圣母，温文现在会怎么样他都不在乎，他现在恨不得把自己所受的苦都报复在温文的身上。
可他现在不能这么做，至少现在不可以。
殷世坚稍微冷静了一点，居高临下睥睨着温文，一字一句缓缓说道：“你害祁乐的事我没法做主，我撤回资助只是因为你不配得到资助，以你的劣性也没有资格在公司继续待下去，仅此而已。”
祁乐一怔，猛地扭头看向男人。
殷世坚也正好看着他，脸上阴晴不定。
“殷……”祁乐刚想开口，他又说：“这次的事情只有祁乐可以做主。”
温文一听，连忙跪到祁乐的床边。
“乐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原谅我这一回吧……”到了这一步，如果不求祁乐的话，那他真的没有生路了。
所以温文跪的毫不犹豫，甚至还给祁乐不停磕头，嘴里一边说着求原谅的话。
祁乐缩了缩身体，为难地看向宋霖之跟殷煜，那两人一脸罪有应得的表情。他又看向殷世坚，男人冲他点了点头，像是在催促他做决定。
“祁乐，他差点让你溺水遇难，还编造谎言陷害你。”殷世坚按着祁乐的肩膀，“他怎么样由你决定。”
“我……”
面前的温文一直跪着给他磕头，身边的殷世坚按着他肩膀的手劲让他感受到压力。祁乐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如果你觉得当着他的面说良心过不去，那你偷偷跟我说，我帮你做主。”殷世坚还是冷着一张脸，语气不容拒绝。
“乐哥，你救救我！”
一边是给他磕头的温文，一边是殷世坚的施压。祁乐心里乱作一团，他从来没有见过态度这么强硬的殷世坚，一时半会脑子里无法运转。
“祁乐，你想怎么做？”殷世坚靠近他耳边，声音又忽然温柔下来，“宝宝，不要怕，不管你做什么决定都没人会怪你的。”
“我……”祁乐摸了一下发烫的耳朵，乖乖地凑到殷世坚耳边说：“放过他吧，他还有个母亲……”
如果没有听到温文说家里有个年迈病重的母亲，他可能没这么轻易就放过温文。可他听到了。
祁乐自己有一个十几年都没见面的亲生母亲，他一直都很想念，那种思念是很痛苦的。而他的继母在他出事的时候也会非常担心他，他也能感觉到继母对他无微不至的关护。
亲情是最无法割舍的存在，如果温文入狱的话，那温文的母亲听到这个消息病情加重或者直接导致恶化丧生了怎么办？
祁乐做不出那么残忍的决定。
但殷世坚不一样，温文从小就是他一手扶持过来的，如果没有他，温文也不可能会活到现在。
“我知道了。”
殷世坚捏了捏祁乐的耳垂，看向温文时眼里的柔情瞬间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