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声说道,“务必要保证冯姑娘安全。小姑娘好心来给你娘治病,却两次害她差点丟性命。”
明山月道,“若主谋是婉姑娘和李同,危险已经清理。若是夏姑姑,婉姑娘刚被推出去,她短期內必不敢轻举妄动。
“我已经交待华叔和李嬤嬤,必须保证冯姑娘万无一失,还要避开夏姑姑的势力。”
他顿了顿,又问,“爹准备怎么处置婉姑娘和恶奴?”
他已將事件查清,把涉案人秘密关押,具体怎么处理看老爹的。毕竟婉平是父亲的女人,他不好过分插手。
定国公沉默片刻,决然道,“给她一碗墮胎药,赶去庄子。她娘家人,参与这件事的直接打死,没参与的卖去牙行。”
他终究对婉平存了一丝旧情。
“我娘已经知道婉姑娘怀孕的事,甚是伤心,爹去看看她吧。”
明国公极是不悦,“你娘身体不好,怎么能拿这件事去刺激她?”
明山月一脸寒意,“不是我说的,是我娘的身边人发现婉平怀孕说了出来。当然,也不排除有人故意放风让我娘知道这件事,希望她病情加重。”
他嘴角扯出一抹讥讽,“还是祖父说的对,女人多了麻烦多。呵,也不尽然,没有女人没麻烦。看看二叔三叔和我,就没有这些破事。”
明国公冷哼一声,拂袖离去。他要先去处理那些奴才,再去安慰妻子。
明山月去了福容堂,夏氏母女正陪著老夫妇说笑。
老太太笑著向明山月招手道,“该打,回京城了还是难得回家,十天半个月也见不上一面。”
明山月笑著作了个长揖,“孙儿不孝,让祖母操心了。”又给夏氏作了个揖,“谢姑姑代侄儿孝敬祖父祖母。”
夏氏笑道,“都是一家人,山月客气了。”
夏氏身著驼色褙子,顏色低调,纹简单,却是提锦缎。头上只戴了一长两短三支玉釵,却是太后所赐,腕上的金镶玉手蜀、指上的猫儿眼戒指,都是內务府製造……
不张扬,又通身气派十足。
她身旁的孔夕言则是红裳翩躚似火,金丝绣蝶绕裙飞,杏眼灵动,神采飞扬,妥妥的高门贵女……
老定国公说道,“你忙就赶紧娶个媳妇回家,再多生几个重孙子重孙女孝敬我们。”
夏氏笑道,“我正要跟父亲母亲说呢,我又看上了一家闺女,就是礼部童大人的长女。虽然童大人只是一个六品官,但童大姑娘美丽温婉,颇有才情……”
明山月讥讽道,“又有什么小瑕疵?”
孔夕言脆笑出声,赶紧用手捂住嘴。
老国公瞪了明山月一眼,“不许这么跟你姑姑说话。人无完人,谁还没有小缺点呢。”目光温柔地转向老妻,“只有容儿没有,哪儿哪儿都好。”
老太太哈哈笑道,“又当著小辈混说。”
夏氏笑道,“山月俊朗不凡,又年少有为,配得上天下最好的姑娘。姑母给你挑媳妇把眼睛都挑了,要生辰八字相合的,还要模样整齐的。
“这位童大姑娘么,今年十七,生於七月十四,生辰合得上。呵呵,她什么都好,就是稍微有些黑。”
她也想给明山月找个样样好的姑娘,可明山月命格不好,连卖闺女的人家都不愿意把闺女许给他,怕闺女被剋死,连本带利都没了。
又要找在阴年阴月出生的姑娘,范围更小……
老太太忙问道,“有咱家老公爷黑吗?若那么黑,倒是配不上我大孙子。”
夏氏笑得前仰后合,“看娘说的,哪儿能啊,只是一点点黑。”
老太太笑道,“那就好。黑点不要紧,多打点粉就白了。想老婆子年轻时,出去打一场仗脸皮儿就变得又黑又糙,回家要捂上几个月才能变白嫩。”
老国公装傻道,“容儿黑过吗?我怎么没看出来。”
孔夕言笑道,“祖母在祖父眼里是仙女下凡,怎么看都美。”
这话说到老头心里了,咧著大嘴乐。
老太太笑道,“可不是。我一说我黑了,他就瞪著眼睛问,哪里黑了,哪里黑了,明明白得紧嘛。”
说得眾人大乐。
老头颇有经验地对明山月说,“小子,记住了,情人眼里出西施,你只要真心实意把姑娘放在心里,她就是天下最漂亮的儿,缺点也能变优点。”
明山月不解风情,冷哼道,“我的心装得下日月山川,装得下社稷百姓,就是装不下妇人和草,再美也是路边的狗尾巴。”
老头气得鬍子直翘,喝道,“再是狗尾巴你也得娶媳妇,让她给你生儿子。”
老太太心疼男人,嗔怪著孙子,“怎么跟你祖父说话呢?再混说,看我不拿马鞭抽你。你祖父说得对,赶紧娶个媳妇回家,快快生个大胖小子。”
又对夏氏说道,“再打听打听童姑娘,若没有其它不妥就定下。不要还没看到重孙子,老婆子就先死了。”
老国公难过了,“容儿说的什么话,你死了,我还活著干什么。”又吼著明山月,“你的命格已经改变,能娶媳妇了。”
明山月不在乎道,“隨便,剋死了別怪我。”
见老国公又要发火,夏氏柔声劝道,“爹娘莫急,既然山月的命格变了,也就不会克媳妇。我再多打听打听,一定为山月挑个他也喜欢的漂亮媳妇。”
又把话题扯去別处,“听说薛家又看上了上官公子,想把薛三姑娘许给他,只不过阳和长公主一直不鬆口。”
老夫人说道,“薛三姑娘脸上有麻子,如玉那孩子爱好,他能愿意?”
想到还曾经把薛三姑娘定给自家孙子,又道,“当初把她定给山月,也是因为她生於阴年阴月,八字相合罢了。”
见明山月的脸色更加阴沉,夏氏话锋一转,引向了別处。
“婉平哥哥昨儿骑马摔死了。虽说她只是个通房,也跟了大哥这么多年。可咱们府上没有这个先例,我琢磨著,是不是比照孔府姨娘的例,给她娘家拨二十两银子,也算全了这点情分。”
老太太眉头微蹙,显见不赞同,“咱们府没有姨娘,又何来姨娘的例?”
她顶不喜欢姨娘通房什么的,但大儿媳妇那种情况,她也不便过多插手他们之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