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如玉又道,“咱们是合伙人了,我无事去你家找你谈谈生意,再跟你弟弟探讨探讨学问。”
冯初晨不好再拒绝,“欢迎。”
冯初晨出门,两个护卫进屋。
上官如玉指着其中一个护卫问道,“听说你媳妇快生孩子了,什么时候生?”
护卫愣了愣,躬身道,“禀二爷,小的媳妇大概十月生。”
上官如玉道,“你媳妇生孩子去同济妇幼医馆生,那个医馆小爷投钱了。”
护卫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从来没听过谁生孩子跑去医馆生。
却不敢说不,躬身道,“是,听二爷吩咐。”
冯初晨去药铺买了一些药,坐驴车回家。
刚刚到家,突然雷鸣闪电,接着大雨倾盆而下。
冯初晨和芍药把庭院里的盆栽移去廊下,吴婶跑出去把鸡赶回家。
冯初晨又拿着雨伞准备去接冯不疾,芍药说道,“姑娘,雨太大,我去把少爷背回来。”
吴三从侧门走过来,“还是老奴去吧。”
冯不疾被吴叔背回来。
趴在厚实又温暖的背上,冯不疾很有几分不一样的感觉。
长这么大,第一次下大雨时被男人背回家,第一次不怕这个男人摔在雨里,再把他摔下去。
大姑和姐姐都是他最坚实的依靠,但她们薄薄的脊梁让他心疼。
他暗暗下着决心,一定要好好吃饭,好好练太极拳和弹指功,将来长得跟明老国公一样壮实,给姐姐当依靠。
冯初晨站在正房檐下等他。
冯不疾伸出一只手叫道,“姐。”
冯初晨把弟弟抱下来,用帕子拍掉溅在他身上的水,再摸摸他的前额,“去屋里加件夹衣。”
又去倒了碗热水给冯不疾喝。
她最怕弟弟感冒引发喘病。
大雨依然下着,酉时天就全部暗下来。
吃饭时,冯初晨说了上官如玉以郭家令夫人名义参股的事。
王婶喜的眉开眼笑。
姑娘描述的医馆是好,但她总担心遇到不讲理的人。京城里贵人和大官多,胡大人只是四品官,有许多人他也惹不起。
郭家令是长公主府的属官,只要他参与进来,打着长公主的大旗,许多事都好办。
她双手合什念着佛,“长公主府居然跟我们一起做生意,之前做梦都不敢想。阳和长公主、驸马爷、上官公子都是好人啊,菩萨保佑他们长命百岁。”
半夏激动的小脸红红,“娘啊,兴许上官公子能来咱家做客,我们能近距离看他了。”
芍药乐得大板牙尽现,“都说上官公子皮肤比小娘子还白嫩,上次我没看清。以后来咱家我得仔细瞧瞧,看他是不是打了茉莉粉。”
王婶提醒道,“傻丫头,你可不许傻愣愣盯着贵人瞧。那些贵人脾气大,不打你个半死。”
“我又不傻,偷偷瞧。”
冯不疾想得要多一些,“姐姐这么美,上官公子是不是在打姐姐的坏主意才这么帮咱们?他是温四姑娘的未来女婿,不能招惹别家姑娘。”
冯初晨笑着捏捏他的脸,小屁孩实在有心眼。
“姐姐在你眼里最美,在贵公子眼里就一般般了。放心,他是因为大姑和姐姐救了他,记着咱们的情。许多事他不会亲自出面,而是由郭大人或下人出面。”
冯不疾才点头同意。
突然,院门被拍得啪啪作响。
“开门,开门,快开门。”
芍药跑去开门。
门一打开,冲进来一个打伞的男人和一个婆子。
男人道,“冯姑娘呢,让她快些去金府候着。”
进屋后,婆子递上五两银子。
“我们是金府的人,我家夫人难产,周女医候在和郡王府,只得请冯姑娘去我们府候着。”又补充道,“我家大人是府军左卫指挥使,专门保护皇上的。”
通过温舒的科谱,冯初晨知道这个时代的军队编制,有些像前世明朝,又不完全一样。
大炎朝的士兵绝大多数由五军都督府统领,京营和卫军却不归他们管,而是直接由皇上管。
京城周边有四大京营,为虎卫营、豹卫营、三千营、神机营。这些军营士兵众多,有三十万人马,是大炎朝最厉害的野战军,负责保卫京城和整个大炎朝。
各营的大领导是统领,为正二品。
京城内有亲卫军十二卫,负责保卫皇上和京城。分别为飞鹰卫、旗手卫、前后金吾卫、前后左右羽林卫、前后左右府军卫。
每个卫五千兵士,大领导是指挥使,正三品……
武毅伯温乾就是府军右卫指挥使。
冯初晨赶紧起身去拿药箱。
王婶说道,“我和芍药陪姑娘去,半夏在屋里服侍好少爷。”
几人打伞去胡同口上马车。
婆子说道,“我家夫人享福,这是第一胎,乳儿大。哎哟哟,生了两天两夜生不下来,遭老罪了。老爷请了女医和御医,还让冯姑娘去候着。
“冯姑娘要尽全力,保下大小主子,你的赏钱少不了……”
冯初晨道,“无论谁,我都会尽全力。”
芍药疑惑道,“指挥使夫人,第一胎?”
她觉得,指挥使那么大的官肯定年龄不小,媳妇怎么才生第一胎。
婆子皱了皱眉,还是解释道,“我家夫人是继室,今年刚刚十九岁。”
又瞪了芍药一眼,真是个不知深浅的丫头。
王婶垂下的手拉了芍药一下,让她少说话。
大半个时辰后到了金府角门,又步行去了内院的一个小院。
庭院里放满了扣在地上的雨伞,被风吹得七零八落。庑廊下挂着数不清的灯笼,除了一个小窗紧闭,所有窗户都大开。
西厢廊下站了七八个婆子和丫头,一个拎药箱的御医,从紧闭的小窗里传出一声又一声的吼叫。
一个中年男人在上房廊下焦急地走来走去,见她们进来,驻足喝叱婆子道,“怎么才回来?”
他穿着玄色长袍,身材高大,大胡子遮了半张脸,铜铃一样的眼里冒着怒气,嗓门响如洪钟。
婆子忙曲膝说道,“禀老爷,下雨,马车走得慢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