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如意眨巴眨巴眼睛，蓦的反应过来：“你有把握？”自从被宁卫东打了之后，他仔细调查了宁卫东这个人的过往。
难道是故作姿态，想等回去再找赵父？
尤其之前似有若无的，在几件古物上吸收了一些东西，似乎对他的身体更有补益作用。
给她弄到夜大上学，工作的事就含糊过去了。
酒厂的事大抵差不多了，留王凯旋足够支应。
现在宁卫东还没到半个小时，就敢说记住了，简直大言不惭。
心里患得患失，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
赵如意听到风声，还不知道具体的情况。
有些不明白宁卫东是怎么回事，是真的处变不惊，还是无知者无畏，压根不明白这个任务的意义？
只有捧的高高的，摔下来才能粉身碎骨。
周坤胡子拉碴，头发乱糟糟的，手里拎着洗澡的桶。
难道是不明白这个任务的难度吗？
他对宁卫东并没有预设立场，虽然一开始觉着宁卫东靠裙带关系，但在看到几乎过目不忘的本事，立即打消了原先的想法。
国庆节没法在家过了。
不过这个偏正面的评价，并不会改变什么。
周坤也没多说，下了台阶就走。
去吧，去吧，这个任务看你怎么完成。
宁卫东骑车子停在大杂院门前，天早就已经黑了。
赵如意一听，顿时睁大了眼睛，本来放下的心又提溜起来：“你有个屁数啊！这可是刺探军事情报，你一点经验没以后，也没专门训练，你凭什么去？”说完了好像热过上的蚂蚁，嘴里念叨着：“不行，不行，我得跟咱爸说……”
宁卫东应了一声，笑了笑道：“上澡堂子？”
赵如意皱眉：“可是这……”
宁卫东心头一凛，以他跟唐婉宁的关系，唐婉宁除非脑袋让驴踢了会突然帮他宣传。
赵如意有什么好得意的。
徐组长沉声道：“既然宁卫东同志说会了，小王同志，你考考他。”
此时随着宁卫东的回忆，仿佛进入了记忆的殿堂，过往的记忆就像是一本本藏书，只要他取出来，就能展现出来。
见宁卫东被无视，石晓楠咯咯笑道：“这小东西可傲了，谁叫也不搭理。”
但石晓楠一瞬又有些纠结，宁卫东是不是敷衍她。
本来徐组长对宁卫东的印象不错，此时又皱起眉头。
因为宣传口径，一般人普遍对速联没什么好印象。
电话那边道：“接了，没提任何条件。”
宁卫东道：“这是好事啊~夜大有些老师水平还是不错的，比自己看书学习效率更高。”
大概一个多小时，王叶把重点讲完，宁卫东又翻了一遍那本小册子，就跟徐组长表示可以了。
完事之后，徐组长不由得叹了一声。
刘兵一滞，本来兴奋的情绪一下低落下来，这跟他预想的完全那不一样。
……
虽然这次名义上是宁卫东为主，但他自己得分清谁是大小王。
她工作的第一步也是这本小册子，当初她来来回回背了将近半个月才敢说烂熟于心。
徐组长猜到她想说什么，抬手摆了摆：“我知道，这都是上面的事，不是我们该管的，做好自己的事。”
宁卫东道：“放心，我心里有数。”见宁卫东如此态度，赵如意也放松下来，问道：“究竟什么任务啊？”
体格强健，思维敏捷，记忆力强……
正想着，白凤玉趁着夜色过来。
目光在屋里扫过，情知在这里住不了多久了。
王叶张了张嘴，也只能把话咽了回去。
“宁卫东啊宁卫东！这次我看你怎么收场。”唐婉宁站起身，在屋子地上走了两圈。
石晓楠整天在家待着，虽然吃穿不愁，却是有些苦闷，有心问问宁卫东帮她找工作的事，却又觉着眼下这个当口不合适。
宁卫东郑重的点点头，心里却不以为然。
这年头没有专门的按摩床，趴在炕上闷着脸，歪着脖子又容易抻着大筋，这样还算比较舒服。
至于工作，只能等宁卫东从速联回来再说。
徐组长不明就里，他跟宁卫东也才见面，说不上什么交情，自然不好多问。
“真要去速联啊！”石晓楠有些担心，手上给宁卫东按摩的动作顿了一下。
其实石晓楠心里还在奇怪，宁卫东怎么突然就要出国，在她印象里宁卫东原先就是个愣头青、二流子，仗着大哥大嫂宠着，才能有个班上。
刘兵的严重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然而，宁卫东没有二话，竟然直接答应了，既没有推脱，也没找借口。
徐组长摆摆手道：“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说完看向王叶：“小王，你给宁卫东同志介绍一下外事工作的基本原则。”
还不是单纯钱的事儿。
王叶的眼睛里闪过一抹不以为然的情绪，应了一声开始抽考。
赵如意道：“今天下午唐婉宁就跟抽风了一样，到处宣扬你如何如何好，有些话说的让人听着都牙碜。”
相比大大咧咧的赵如意，白凤玉更知道疼人。
但是现在，既然唐婉宁出手了，后续肯定要下绊子。
而且以刘兵的了解，这种情况赵父根本不会出面。
这个不靠谱的任务就很好理解了。
就像是赵家，只要赵父不出问题，甭管赵立春，还是赵雨水，亦或是赵如意和宁卫东，小辈里边谁出了问题都不打紧。
赵如意气哼哼来到宁卫东办公桌的对面，没好气道：“还怎么了，唐婉宁那娘们儿简直找死！”
石晓楠手上加力，嘴上抱怨道：“皮糙肉厚的。”
对于宁卫东的重复，徐组长有些心虚，干笑一声却只能点点头。
随后几天，宁卫东开始着手准备，包括随行人员。
先坐火车一路向北到哈市，再从哈市转乘，前往边境。
宁卫东也没瞒着，就把需要探查远东和贝加尔地区部署的任务说了。
徐组长调整一下心态道：“宁卫东同志，你这次前往速联的任务非常重，希望你做好心理准备。”
赵如意咬牙切齿：“等我找着机会，非得让她知道，儿为什么这样红！”
这只猫看着个头不小，其实月份不大，能在家养得住。
宁卫东进了东跨院，把自行车放好，回到家，点开灯。
这明明是举贤不避亲好不好。
宁卫东道：“到时候注意分寸，别把人打坏了，毕竟是女同志。”
与此同时，唐婉宁也收到了消息，却是眼睛一亮，一拍大腿，叫一声好。
单是打电话就是个问题。
一旁的王叶也吃了一惊。
但是现在……
又叮嘱几句，白凤玉知道过犹不及，换个话题道：“对了，我有个事儿跟你说。”
石晓楠应了一声，心里叹一口气。
这次前往速联名义上是私人行程，但实际上外教部那边会派人跟随，宁卫东自己也要带几名心腹。
宁卫东道：“当然要去~对了，街道王主任那边别忘了谢谢人家。”
宁卫东道：“其实这事儿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所谓探查远东和贝加尔地区的部署，这本来就是一个大而化之的说法。如果是更具体的任务，我可能会更慎重，但是这种任务，反而没什么事，只要我这趟回来，能拿出一个差不多的说法，再罗列一些证据就足够了，没人会因为这个为难我。”
总之，这次她一定要让宁卫东栽个大跟头。
要是太潦草，恐怕糊弄不过去，必须要有一些干货才行。
今天宁卫东突然告诉她，属实让她震惊了。
立即反手关上门道：“怎么才回来？”说着就拿出一条围巾往宁卫东脖子上套：“听说速联那边特别冷，我这两天赶着织了一条围脖，纯羊毛的，可暖和了。”
徐组长全程看着，王叶把重点讲完，宁卫东只看了半小时，那本小册子的字数不少，半小时也就看了两遍，就大言不惭，说都记住了？
真正重要的任务，自然有更专业的人去做，压根儿轮不到宁卫东头上。
宁卫东打断道：“早咱爸也没用，咱爸应该是知道的，否则你觉着这个任务能送到我手上吗？”
唐婉宁不仅把这件事宣扬出去，还添油加醋的放出去一些容易让人产生反感的言论。
白凤玉眯着眼睛承受，没像往常欲拒还迎，反手抱住宁卫东腰，踮着脚迎上去。
宁卫东恍然，难怪刚才周坤跟他道谢。
随着手头的钱越来越多，事情也越来越多，再住这里越来越不方便。
徐组长微笑的表情一僵，心说你小子不会谦虚就别说话。
然而，再一想到上面交给宁卫东的任务，却又皱了皱眉，觉着有些不妥。
她就是要把一些似是而非的消息放出去，不为给宁卫东拆台，而是要把他捧起来。
那么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唐婉宁没憋好屁。
宁卫东正在想事，被她一吵蓦的回过神，抬头看一眼墙上的挂钟，才四点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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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接了？”刘兵带着几分兴奋问道：“他怎么说的？提了什么条件没？”
石晓楠一愣，她从来没听过这个：“什么夜大？”
组长这个职务十分神奇，可以是芝麻粒大的小官，也能大到没边儿。
但宁卫国与王玉珍的婚姻改变了他们的命运。
宁卫东的表现与他预料中的有所不同，给他最大印象就是沉稳。
宁卫东问道：“你跟谁学的？”
副食商店的公用电话，人家下班就锁上了。
刘兵有些沉默。
想通这些，宁卫东轻哼一声：“我当是什么事，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
“可是~”赵如意有些担心。
石晓楠本身有些文化根底，她是唱戏的，还有些追求，平时为了编纂新戏没少看书。
她刚刚听宁卫东说，最近要出去一趟，还以为是普通出差，没想到是去国外。
宁卫东点头，晃了晃握着的手：“徐组长，有劳了。”
只不过时间久远，他必须从记忆深处搜索，尤其是一些数据性的东西。
石晓楠道：“中医院的陈大夫，我前几年练功伤了，在中医院做过理疗，当时看见她给病人按过颈椎。后来跟陈大夫请教，又看了书，才学的。”
反倒宁卫东没太吃惊，只是最初诧异了一瞬，就欣然点点头道：“我知道了，保证完成任务，还有别的吗？”
就算退一步说，宁卫东这次真就无功而返，她这些操作也不能对宁卫东造成实质上的伤害。
化解了赵如意的担心，宁卫东心里却并没有放松。
但转念一想，站在唐婉宁的角度，她似乎也不用真把宁卫东怎样，只要能恶心到就足够了。
赵如意点了点头，却仍气不过：“那我也饶不了唐婉宁，真当我是好欺负的，忘恩负义的东西，当初上初中那暂，有回她差点让人拽到胡同里，是我拎着铁锹把她救出来，现在她这么搞……”
白凤玉感慨道：“这次周坤算是出了血了。”
白凤玉闪过一抹喜色：“那我可就去了。”
在他背上，石晓楠跨坐着，袖子挽到胳膊肘上面，手上涂了菜籽油，一下一下按后背。
宁卫东马上要出国，就算问了大概也得等他回来再说，索性不如不问。
谁知白凤玉竟然也要去，这俩人别再成了同学。
只是她跟徐组长一样，心里虽然不认同，却没资格反对。
……
宁卫东一愣，不知唐婉宁又搞什么幺蛾子把赵如意气成这样。
如果他半个小时就记熟了，她当初一起来的那些人的半个月算什么？难道他们是榆木脑袋？带着这种心理，王叶的抽考格外不留情面，专门挑选她认为比较偏门的，边边角角的，不好记忆的。
倒不是宁卫东不喜欢她，主要是这段时间太忙了，实在分不开身。
但事到如今，也不是他能改变的，他在这里充其量就是个传话的。
宁卫东站起身，转过办公桌搂住她肩膀：“别担心，不过是个跳梁小丑，所谓的捧杀关键不是她怎么捧，而是最终我得把事情干砸了。”
普通工人家庭出身，父母早逝，跟着哥嫂，要不是王玉珍的家庭原因，宁卫国、宁卫东兄弟跟大多数胡同出身的青年一样。
白凤玉也知道，絮叨这些没用，但她就是忍不住。
一提这个，白凤玉也来了精神：“还能怎么解决，拿钱平事儿呗，我听路大妈说，给女方拿了五百块钱……”
宁卫东谦虚道：“过目不忘不敢，就是记忆力稍微好一些，这本小册子的字数比较多，至少得看两遍才能记住。”
宁卫东心里合计，等富民旅社那边收拾完了，今年冬天先在那边住着。
徐组长愣了一下，表示没有。
王叶一噎，停了下来。
想到赵如意，唐婉宁又咬了咬牙。
白凤玉点头道：“闹这一出，以后找对象就更难了。”
宁卫东撇撇嘴：“不说他，我有个事儿，想问问你想法。”
白凤玉一愣，眨巴眨巴眼睛道：“什么事？你还拿不定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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