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读书网 > 都市言情 > 战国纵横:鬼谷子的局(1—15卷) > 第181章 争函谷秦公谋魏占草花庞涓出山(2)

走出宫门,朱威不解地看向惠施:“相国大人,方才为何一言不发?”

“唉,”惠施叹道,“木既已成舟,能说什么呢?这两捆竹简,你都拿回去吧,就按王上之意理出个条陈,请旨推行。眼下你我只能亡羊补牢,能补多少,就补多少吧!”“下官遵命。”

在陈轸的督促下,经过大半年的紧张施工,王宫正殿、偏殿的土木工程基本完成,下一步是装饰和环境美化、后园、后宫工程等。魏惠王放心不下,于这年夏季亲临现场视察。看到基本落成的宫殿,魏惠王甚是满意,要陈轸加快进度,力争在秋后迁都。陈轸要求追加五百两,魏惠王当即吩咐毗人从宫用里拨出。

三个月之后,在中秋节这日,陈轸回到安邑,奏报魏惠王宫殿落成。魏惠王大喜,带太子申、公子卬、惠施、朱威、陈轸等重臣前往太庙,一是祭告先祖,二是请巫祝占卜,择选吉日迁都。

祭完先祖,大巫祝启动仪式,正欲占卜,留在宫中守值的执事御史快马赶到太庙,将传檄呈送魏惠王道:“启禀我王,秦公传檄!”

魏惠王多少有些惊愕:“传檄?他传什么檄?”

毗人接过传檄,呈送惠王,惠王看过,脸色由惊转怒,继而涨成紫褐色,“啪”的一声将木檄摔在几案上。木檄在案上弹跳一下,落在惠施跟前。

众臣不知发生何事,面面相觑。

魏惠王震几怒道:“诸位爱卿,你们也都看看!”

惠施慢慢捡起木檄,见上面写道:“嗟尔魏罃,身为周臣,欺天罔上,擅自称王,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周臣嬴驷奉大周天子诏命,奉劝魏侯迷途知返,自弃王号,负荆至周室请罪。倘若执迷不悟,一意孤行,嬴驷将顺承天命,率天下之民讨逆平乱,以正天道!秦公嬴驷。”

惠施看过,传给太子申,太子申传给朱威,朱威传给公子卬,公子卬传给陈轸。

见诸臣逐一看过,魏惠王冷笑一声:“哼,一个乳毛小子,屁股尚未坐稳,就敢这么对寡人说话!”

公子卬忽地起身,热血沸腾,吼道:“父王,儿臣请命征伐秦国,誓获此贼,以报河西之仇!”

魏惠王沉着脸白他一眼,转过头去。

公子卬拉不下脸,正不知如何是好,陈轸接道:“王上,臣有奏。”

魏惠王转过头来,看向陈轸:“爱卿请讲。”

“以臣观之,此檄文不是秦公所拟。”

“爱卿可详言之。”

“惠文公即位不足两年,在秦地位尚未稳固,更没有公孙鞅、车希贤、甘龙、嬴虔一帮老臣辅佐,断然不会向我王挑战。前时秦公差信臣公子疾前来求和,可为佐证。至于这个檄文,听其语气,倒像是逆贼公孙衍所拟。”

“嗯,说下去。”

“臣以为,公孙衍犯下灭门重罪之后,畏罪叛逃至秦,被秦公任命为大良造,接替公孙鞅之职。公孙衍无尺寸之功却任高位,难以服众。公孙衍心中明白,因而急于建功立业,一是报效秦公的知遇之恩,二是借此压服众臣。公孙衍跟从白圭多年,熟知我国,方献此策。秦公年轻气盛,虽无孝公之才,却也想树孝公之功,就与公孙衍一拍即合。”

“爱卿可有应对之策?”

“臣以为,我西有河水天险,东有函谷雄关,以秦人眼下之力,奈何我不得。我王尽可置若罔闻,听凭秦人咆哮。待我王东迁大梁,腾出手来,再与秦公理论不迟。”

魏惠王将头转向惠施:“适才陈爱卿所言,惠爱卿意下如何?”

惠施接道:“回禀陛下,上卿所言失之偏颇。”

这是惠施首次在公开场合否决陈轸。

陈轸拉长脸,盯住惠施。

“何处失之偏颇?”

“此番秦公谋我,不可等闲视之。据臣所知,秦公已经派出使臣,结好赵、韩两国,共谋伐我。我虽有河水之险,崤、函之固,然而,假使秦、赵、韩三国同时兴兵,以眼下我之国力,难以应对。”

惠王震惊道:“秦人结好赵、韩?”

“是的,”惠施点头道,“赵、韩两国已与秦人签过盟约。”

“惠爱卿,”惠王半是责怪道,“你既已知晓此事,早该禀报寡人才是。”

“臣知罪。臣也是刚刚得知,本欲在上朝时奏报,不想却提前被王上召到太庙了。”

惠王吧咂几下嘴唇,不好再说什么,遂环视众臣:“诸位爱卿,你们说说,秦人谋我,意欲何为?”

朱威拿起檄文,缓缓说道:“回禀我王,从檄文上看,秦公这是逼迫我王放弃尊号,重新对周俯首称臣。”

惠施亦道:“三国谋我,皆曰讨逆。所谓讨逆,其实就是对我王南面一事心怀不满。”

魏惠王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哼,满也好,不满也好,寡人既已称王,就无回头之理。诸位爱卿,你们可有应对之策?”

“启禀父王,”公子卬禀道,“儿臣以为,公孙衍若要谋我,必图阴晋。西河主将张猛与公孙衍私交甚厚,不宜在那儿镇守。儿臣奏请父王调回张猛,另委他人。”

“嗯,”魏惠王点头,“安国君所言在理,可调张猛前往大梁,应对韩、赵,只是这西河一线,谁人可守?”

“儿臣愿往!”

“你还是待在寡人身边吧!”魏惠王摇头,“惠爱卿,西河一线,你看何人镇守比较合适?”

惠施不假思索:“龙将军!”

“父王不可,”公子卬急道,“若论与公孙衍私交,龙贾远胜张猛。”

魏惠王凝眉有顷:“西河防务一事,容寡人斟酌之后,再行定夺。”又转向惠施,“眼下三国谋我,爱卿可有对策?”

“臣有一策,或可平息这场兵事。”

“爱卿快说!”

惠施侃侃说道:“虽是三国谋我,但真正起意的只有秦国。我王请看,”拿过笔墨和一块麻布,在几案上摊开,“唰唰”几下画出一幅形势图,边画边说,“秦国囚居关中,西为戎狄,北为义渠,皆是秦国属国。西南是巴、蜀两国,皆有重山为障,东南是楚国,秦人已经抢得武关,夺得商於谷地,南顾无忧。秦公所忧者,唯有我国。秦公若想高枕无忧,或图大谋,就必须东出有路。秦人东出之路无非两条,一是经函谷关、崤关至洛阳,二是经临晋关渡河水。就眼下而言,两条出路无一不卡在我王手中。因而,臣以为,秦人的最大敌人不是别人,正是王上!反观赵、韩两国,与魏非但没有利害冲突,反倒是利益相关,唇亡齿寒。赵、韩之所以跟从秦国起哄,理由只有一个,就是名分。三家分晋之时,魏、赵、韩同为诸侯,如今王上贵为天子,而赵、韩两家仍是诸侯,其心如何能平?赵、韩此前之所以惧我,是因为魏武卒强大。河西失利,赵、韩惧我之心全无,更认为应与我王平起平坐了。”

惠施从大处着眼,小处入手,讲得头头是道,有条有理,众人无不叹服。即使陈轸和公子卬,也不得不服。

魏惠王点头道:“依爱卿之见,寡人当以何策应对?”

“臣认为,王上可有三种方略:其一是,增拨重兵镇守函谷关、阴晋、西河一线,防备秦人;其二是,发展生产,扩军备战,招募贤才,增强国力;其三是结盟齐、楚。有齐在侧,赵不敢动。有楚在侧,韩不敢动。两家不动,秦人图我之心必懈。”

魏惠王震几叫道:“好方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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