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你哭个什么?”陈轸笑道。
陈忠语不成声:“他……他被押入死牢了!”
“起来吧,陈忠,无论押到哪儿,他都死不了!”陈忠怔了:“为什么?”
“因为他是甘家的人!”
陈忠吸一口长气。
商鞅被抓之后,旧党欢欣鼓舞,闹腾了整整一夜。太师府里更是宾朋满座,杯盘狼藉。
酒过半酣,公孙贾捋一把胡须,长笑几声:“哈哈哈,想不到他卫鞅也有今天哪!”
杜挚恨道:“多行不义,必自毙!”
“嗯,”公孙贾看向他,“杜兄说得是!杜兄,你这猜猜,卫贼会是怎么个毙法?”
杜挚目露凶光:“凌迟也是便宜他了!”
公孙贾摇头。
“炮烙!”
公孙贾摇头。
“剥皮!”
公孙贾摇头。
“抽筋!”
公孙贾仍旧摇头。
杜挚纳闷了:“咦,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公孙兄,你且说说,他该怎么个毙法?”
公孙贾阴阴一笑:“依据那厮的新法,谋逆之罪是车裂!”
“不仅谋逆,他还叛国!”
“叛国腰斩!”
杜挚恨道:“嘿,都很痛快呢,倒是便宜了那贼!”
宴会的另一角,甘龙看向甘茂:“茂儿?”
甘茂应道:“茂儿在!”
“那个叫朱佗的,怎么样了?”
“一并关在死牢里。”
“死牢?”甘龙一怔,“君上可有旨意?”
“君上要亲审!”
甘龙吸一口长气:“你……可对他讲过如何供述?”
“讲妥了!”
甘龙嘘出一口气:“讲妥就好!”
深夜,刑狱刑讯室里一阵响动,冲进来一队卫兵。在公子华、司刑的陪同下,一身便服的惠文公大步跨进,在审讯席位坐定。
公子华对司刑道:“带朱佗!”
朱佗被带进来,绑在刑柱上。
惠文公看向公子华。
公子华会意,对司刑及众卫兵:“都出去吧!”
众人走出。
惠文公对公子华道:“为壮士松绑!”
公子华走到刑柱前,解开绑索。
惠文公看向朱佗:“你叫朱佗?”
朱佗看过来:“你是……”
“嬴驷。”
朱佗震惊:“秦公?”
“正是。”惠文公指指前面席位,“壮士请!”
朱佗拱手:“谢秦公!”走过去,坐下,两眼直射过来。
“听说你是甘茂的朋友,能否讲给寡人,你们是如何相识的?”
“回禀秦公,佗可以不讲这个吗?”
惠文公一怔,不由看向公子华。
公子华先是震惊,继而生气道:“朱佗,你怎能这般对君上讲话?”
朱佗闭目,没有应他。
惠文公追问道:“朱壮士,能说给寡人为什么不想讲吗?”
朱佗睁开眼,反问他道:“敢问秦公,为何要问这个?”
“寡人想听听真实的声音!”
朱佗略一沉思,起身,单膝跪地,行武卒军礼:“大魏武卒朱佗觐见秦公!”
惠文公、公子华俱是震骇。
惠文公回过神来,喃声自语:“大魏武卒?”
朱佗朗声:“正是!”
惠文公吸一口长气,缓缓嘘出,拱手:“嬴驷今日见到了真正的武卒!”
朱佗再礼:“谢秦公褒奖!”
惠文公礼让道:“武卒请坐!”
“谢秦公!”朱佗坐下。
“讲讲你的故事!”
“朱佗遵旨……”
朱佗遂将自己如何受命及被抓入死牢的过程细述一遍,惠文公、公子华听得张口结舌。
走出刑讯室,公子华不无感慨道:“君兄,真没想到甘茂他……”
不待他说下去,惠文公问道:“华弟,在寡人问及如何得到商君的通楚证据时,如果你是甘茂,该怎么回答?”
“我……”公子华挠头皮,“真还想不出呢!”
“你绕不开朱佗,你的最好回答就是甘茂所讲!”
“可这……欺君了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