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读书网 > 都市言情 > 战国纵横:鬼谷子的局(1—15卷) > 第153章 取石匣嬴驷即位闹嫌隙商君出奔(2)

“苦甘酸辣咸五味俱全,每每饮之,荡气回肠啊!”

“呵呵呵,上卿好口福啊!”甘龙笑过几声,盯住他,“敢问上卿,老朽的茶怎么个迥异了?”陈轸话中有话:“太师的茶,清雅古朴,朗朗上口,只是茶中滋味,单了点儿!”

甘龙听出话音,倾身道:“老朽愚钝,有心使其五味俱全,却不知该加何味,还请上卿指点!”

“指点不敢。依晚辈浅见,老太师只需添加一味,就可镇过大良造的茶了!”

甘龙拱手:“请上卿赐教!”

陈轸亦拱手:“请借太师金耳一用!”

陈轸起身走至甘龙身边,附耳。

陈轸低语。

甘龙倒吸一口气:“你说的当真?”

陈轸阴阴一笑:“如果在下没有料错,就这辰光,公子疾当在商君府上!”

甘龙又吸一口气,拱手谢过。

夜已深。

除去水漏时不时地滴答一声之外,四周一片死寂。

商鞅盯住匆匆赶来的公子疾。

公子疾神态静穆。

二人相视良久,商鞅憋不住了:“公子,你考虑得怎样了?”

公子疾淡淡应道:“考虑好了。”

“请讲!”

公子疾苦笑一下,抱拳道:“疾谢商君抬爱。疾虽生于宫闱,却没在宫中长大,自三岁始,就随母妃住在宫外。公父移都咸阳,母妃不肯随移,与疾居留于栎阳,直至十六岁为国驱驰。”

商鞅心中咯噔一响:“公子,你这是……”

公子疾干脆将话说白:“疾是说,疾自幼逍遥,不习惯于宫中拘束,商君美意,恕疾不能接受!”

“唉,”商鞅长叹一声,语气恳求,“公子,非鞅强勉,实为情势所迫。先君临终再三托鞅守护新法,而对新法耿耿于怀的不是别人,正是新君。鞅早晓得是这结局,是以拒不受托。先君知鞅心思,亲口嘱鞅,新君若守新法,就辅助他,若对新法不利,就让鞅在诸公子中择贤而立。诸公子各有贤能,但在鞅的眼中,唯公子是尊。公子既为秦公血脉,就当以公室为上,以国事为上,为守护新法计,为秦国未来计,为臣子尽孝计,都要当仁不让。至于宫城约束,公子住久也就习惯了。”

“君上新立,万事未举,商君怎知君上不守新法呢?”

“近日诸事,公子想必看见了。甘龙、杜挚、公孙贾之流皆登大堂,列于朝,外加叔父,已成朝中大势。自鞅入秦,秦国朝堂表面熙熙攘攘,实际只有二党:一为变法党,以先君为首,鞅为辅;二为废法党,以殿下为首,叔父、甘龙为辅。二力相较,此消彼长。君上得鞅,变法成功,秦国一举收复河西,威震天下。不幸天不作美,先君归天,殿下继立,旧党猖獗,实让鞅心忐忑。鞅非怕死,鞅忧心的是前功尽弃啊!”

“秦室立长,何况君上身为太子多年,朝野无不认同。疾为媵出不说,贤能也远不及君上,商君若是让疾强行南面,秦室必乱。乱则弱,弱则前功尽弃!”

商鞅急了,搬出旧事:“公子差矣。先君初行新法,殿下带头违抗,于国是不忠,于子是不孝;为君不党,殿下与甘龙、杜挚、公孙贾之流沆瀣一气,是不君;身为殿下,不以国事为重,玩虫斗蛐,是不立。反观公子,智、勇、谋、仁、义、信、谦……种种美德聚于一身,秦得公子,必大治也!”

见商鞅执着,公子疾迟疑一下,略略让步:“商君偏爱,疾不敢当!至于商君所求之事,容疾斟酌三日,可否?”

商鞅重重拱手:“鞅恭候佳音!”

深夜,车氏宗祠里,车希贤久久跪在车氏三祖的牌位前,宛如一尊雕塑。

车希贤思绪万千,商鞅的声音在耳际鸣响:“……你有三位光耀大秦的先祖,车氏三雄,伯曰奄息,仲曰仲行,季曰针虎,他们为秦立下汗马功劳,也终因为此功而‘临其穴’……先君昨日走了,头顶今日突然冒出三只黄鸟,其意昭然若揭……秦有今日,在鞅一人,鞅有今日,在二位鼎持……十几年来,我三人抱作一团,休戚与共,福祸同当……先君撒手,新君厌恶新法,该我三人‘临其穴’了……君要臣死,臣有一百种死法,为什么一定是人殉呢……宫城在嬴驷手里,咸阳却在我们掌握中。俟机缘成熟,我们以护新法为由,先捕获旧党,再进宫废立,兑现先君遗言……”

商鞅的声音不断加强,重复:“……君要臣死,臣有一百种死法,为什么一定是人殉呢……”

“先祖啊,”车希贤默默祈祷,“你们显显灵,指给希贤一条活路吧!希贤不是商君,商君也不是希贤!商君的根扎在卫地,他是只身来秦,不娶妻,不生子,了无牵挂啊!他从一开始就做好了今日的打算啊!他的心中只有法,他是无忧无虑啊!他扯希贤废立,说是先君的临终口谕。不是希贤不想废立,是……是他口说无凭啊!先君若是真有废立之心,为什么只给他一个口谕呢?再说废立,即使成功,秦国也生内乱,若是不成,就是谋逆大罪,是要诛九族啊,我的先祖!还有,还有,自从河西战后,自从封君之后,商君他……似乎变了个人,再也不是之前的那个大良造了,他……唉,希贤苦啊,希贤……这被逼到墙角,走投无路,希贤不得不走先祖走过的路了……”

车希贤泪水模糊。

整整一夜,车希贤就在这宗祠里,思前想后,与祖宗对话。待天色发亮,鸡鸣鸟啭,车希贤方将三个儿子唤至宗祠,令他们依序跪在列祖牌位前,叩首。

案上香火缭绕。

车希贤看向牌位,带头誓道:“列祖列宗在上……”

车氏三子,车卫君、车卫法、车卫国,跟着宣誓:“列祖列宗在上……”

“车氏一门永生永世效忠秦室,效忠君上……”

“车氏一门永生永世效忠秦室,效忠君上……”

“生为秦室人,死为秦室鬼……”

“生为秦室人,死为秦室鬼……”

“如有悖逆,天打雷劈!”

“如有悖逆,天打雷劈!”

誓毕,车希贤坐到主位,满怀深情地看着大小不一的三个儿子:“卫君、卫法、卫国,来,也给为父磕一个!”

车氏三子相视一眼,依序给车希贤叩首。

天色大亮,远处鸡鸣。

灵堂里,公子疾趋进时,惠文公仍在打盹。

公子疾叩首:“君兄!”

惠文公惊醒,睁眼:“疾弟?”

“君兄,臣弟有奏!”

“疾弟请讲!”

“臣弟奏请栎阳一行,请君兄恩准!”

“栎阳?”

“昨日得报,公父仙去,母妃伤心过度,茶饭不思,臣弟欲回栎阳一趟,一是看望母妃,二是如果可能,就请母妃赶赴咸阳,为公父守灵!”

惠文公点头:“疾弟既有此愿,这去就是。代寡人问媵姨安!”

公子疾叩首:“臣弟代母妃叩谢君上问候!”叩毕起身退出。

公子疾前脚刚走,嬴虔、甘龙即着孝服趋进。

几人坐定,甘龙不由分说,将商鞅与车希贤、景监等谋立公子疾一事详说一遍。

嬴驷神色严峻,两眼一眨不眨地盯住二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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