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狼食月!”
“这个我也看到了。奇怪得很,天上晴朗朗的,圆圆的月亮看着看着却没了!好像有个巨大的黑饼子把它盖住了。”“那是天狼伸出的舌头。”商鞅伸出舌头,旋即收回。
几人皆惊。
“天狼食月是天界大事,鞅不敢等闲视之,当即请来天官问讯,天官初不肯讲,之后才说,有杀气入秦!”
三人倒吸一口气。
“之后的事你们也都看到了,当夜宫禁,次日不朝,直到今日,鞅见到君上,才知……”商鞅顿住,抹泪。
车希贤急切问道:“若照这说,杀气应的是咱君上?”
商鞅沉声应道:“不是!”
车希贤一脸诧异:“咦,不是咱君上,又应何处?”
商鞅脸色凝重:“既然是杀气,又岂是死一个人的事!”
车希贤听出话音,拱手:“请商君详解!”
商鞅沉默少顷,缓缓道:“诸位也都看见了,君上刚一中风,太傅与殿下就宣旨宫禁,遣公子华取代了郑欣桐,这是为什么?这是防什么?”
车希贤倒吸一口气:“商君是说,殿下他……”
商鞅打断他:“话不能说得太白,鞅想说的想必你们也都明白。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道不同,很难同谋。鞅为新法劓了太傅,杖了太尉,免了太师,割了殿下的发,杀了不少的人……”
车希贤惊愕:“可这……殿下就是新君呀!”
商鞅重重点头:“这正是鞅所忧心的!”
众人皆是一震,抬头看向商鞅。
商鞅语气激昂:“鞅不惧死,鞅惧的是,有人会废掉新法!”看向车希贤、景监,“新法一旦被废,鞅,你们,还有数以万计鼎持新法的人,十几年的辛苦或将付之东流,数以万计的人头或将落地,好不容易才有起色的大秦基业或将毁于一旦,无数鲜血与性命换来的河西、商於诸地,也或将得而复失!”
一阵长时间的沉默。
车希贤长吸一口气:“依商君之计,该如何做才是?”
“唉,”商鞅苦叹一声,缓缓道,“天要下雨,鞅能如何?”
“可这……”车希贤急了,“商君,难道我们要眼睁睁地看着……”
“如果大家都不想看到,那就议一议吧。”
车希贤急问:“君上他……都说了些什么?”
“君上托鞅二事,一是守护新法,二是辅佐新君。”
车希贤不无担忧道:“要是不能并行,怎么办?”
“这也是鞅问君上的话。”
“君上是何旨意?”
“君上给鞅四个字,”商鞅一字一顿,“‘新法为上’!”
几人皆是一震。
车希贤问道:“如果新君不行新法,商君怎么做?”
“君上旨意是,尽力辅佐新君,如果新君对新法不利,鞅可废之,在诸公子中择贤而立!”商鞅的目光依次扫过几人。
车希贤、冷向瞪大眼睛。
景监一直闭合的眼睛缓缓睁开:“商君欲择之贤,可是公子疾?”
商鞅点头:“正是。”
景监再次闭目。
商鞅看向车希贤:“若立公子疾,国尉意下如何!”
车希贤拱手,诚惶诚恐:“废立乃君上家事,希贤不敢妄议!”
“鞅也不想妄议,这是君上旨意。”
车希贤问道:“立公子疾的事,君上可知?”
“鞅已禀明君上。”
“君上怎么说?”
“君上称贤,召太子进来,拜鞅为国父。由此看来,君上之意甚明,如果太子不动新法,鞅可辅之。如果太子联结旧党,威胁新法,鞅可废之,立疾!”
几人点头。
商鞅声音小而深沉:“此事涉及诸位身家性命,万不可泄密。”
景监问道:“对公子疾也不讲吗?”
“公子疾那儿,由鞅来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