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军卒跑向院中柴垛,抱干柴堆放于大门、前后窗子及屋檐下面。为首军卒拿火把点了,浓烟四起,熊熊燃烧。
三名军卒又问两家,来到了二槐家的院落。为首军卒推开柴扉,站在院子中间喊道:“喂,屋里还有人吗?”
没有声音。
为首军卒趋至门口,抬手敲门:“还有人吗?有就吱一声!”
仍旧没有应声。
为首军卒退回院中,朝身旁两名军卒努嘴:“抱柴去吧!”
两名军卒到柴房里抱来干柴,分别堆放。
为首军卒拿起火把走到门前,点上火。火烧起来,浓烟滚滚。第二名军卒走到窗口,正要将火把伸进柴堆,里面传出一阵响动,一只小手从封死的漏洞里颤抖着伸出来,微微晃动,接着是一个嘶哑的声音:“叔……叔……”
军卒大吃一惊,火把掉在地上。
为首军卒看过来,诧异道:“怎么了?”
第二名军卒手指屋子,急叫:“快,快熄火,人还活着!”
为首军卒急了:“快,灭火!”
三人拿起长枪,将柴堆挑开。
然而,两扇木门已被点燃,着起火来。门上即是屋檐,若是控制不住,屋内孩子必被烧死。
两名军卒冷汗直出:“天哪,怎么办?”
为首军卒急中生智,撩开战袍,照火头浇去,大叫:“快,撒尿!”
另外二人也都撩开战袍,朝火头浇去。
火被扑灭,尿臊味弥漫。几个军卒互望一眼,嘘出一口长气。
三人扭身刚要离开,窗口里的小手再次晃动。第二名军卒要走过去,为首军卒横他一眼,重重咳嗽一声。
里面传来一个声音,较前更显微弱:“叔……叔……水……水……”
第三名军卒转身出去找水,为首军卒再出一声咳嗽。
第三名军卒站住,看向他。
为首军卒压低声音,责道:“你们忘了,上仙怎么说的?”
两名军卒打了个寒噤。
为首军卒朝门外努嘴,几人转身走向院门。
后面的小手再次伸到窗外,绝望地晃动着,但已没有声音发出。
三人走到门口,皆吃了一惊。
院门处赫然站着孙机。
一进村子,孙机就来了精神,下车步行。老家宰见马渴了,刚好看到有口水井,赶过去打水饮马。
村中一片死寂。
孙机挨门巡视,见各家各户的门窗皆被钉死,不少房舍冒着浓烟,正自纳闷,望见这边有几个军卒,遂赶过来问个明白。
此时此刻,孙机却是顾不上问询他们了,目光盯在伸出窗外的那只小手上。
孙机绕过三人,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窗前。
窗里再次传出一个沙哑的声音:“水……水……”
孙机从腰里取下水囊,递给小姑娘。
然而,窗口封得太牢,漏洞过小,水囊塞不进去。孙机使出全力将钉着的木条掰断,弄出一个大洞。颤抖的小手接过水囊,拔下塞子,跳下去。
里面传出两个人分别“咕咕”喝水的声音。
不一会儿,窗洞上现出一个小姑娘的脸,声音沙哑:“谢……谢爷爷……”
孙机老泪流出:“孩子,屋子里还有谁?”
“是我弟弟。爷爷,救救我们吧,救救我弟弟,爷爷,我们没有水喝了,我们没有得病呀,爷爷……呜呜……”
孙机的声音颤抖了:“孩子,爷爷这就救你们出来!”转对三个军卒,厉声责问:“两个孩子好端端的,为什么不放出来?”
三个军卒互望一眼,为首军卒欺上一步,两眼盯住孙机:“咦,老先生,我还没问你话呢,你反倒过来训起人来!我这就告诉你,大巫祝有令,凡私拆官封者,一律治以死罪!念你年过甲,也是出于好心,本军爷暂不与你计较,也不问你姓甚名谁,来自何村了,只是奉劝你一句,少管闲事,快快走路,否则,就把你也关进这屋里去!”
孙机非但不动,反而指着门上的封条,一字一顿:“拆掉!”
为首军卒一愣,上下左右打量孙机,见他一身布衣,一脸疲惫,眼睛一横:“嗨,你个怪老头子,本军爷有意放你一条生路,你却不走!这叫什么?这叫不识相!弟兄们,拿下他,关柴房里去!”
两名军卒上来,左右拿住孙机。
(本章完)